她鬼鬼祟祟地關上門，明明家就她們，但是她忍不住就這做了。

她緊張，她興奮，她開始前言不搭後語。

“知意，阿婆答應你了，賣了豬，就給你拿出一點，去給你搗騰那小本買賣！”

“知意，家都靠你了。”

“知意，你真厲害！”

“知意，這豬真大，我剛剛度了度，起碼一百二三十斤~”

“哎喲，知意，疼不疼？”

“知意，你覺得應該怎處理？”

何以安拿出了他的細巾，正在細細地給張知意擦拭著臉上的傷口，給她細細地擦掉手縫間的泥縫，給她的嘴唇，她的脖子，都好好清理了一番。

再拿來水，她也根本沒意識到是他在幹，她一直在跟何婆子熱烈地討論。

“阿婆，不留一點點嗎？我們冬日的臘肉，剛剛好就有了。”

“留啥子留！吃上一頭豬，美不死你！我可不敢吃肉，先賣了錢先！”

“哎喲，錢可以賣一半嘛！有個一兩銀子的啟動資金就可以了。留一半來吃嘛！”張知意的脖子是陣痛，不多動逆著來的角度就可以。

何婆子遲疑了一下，還是直接拒絕：“不成！賣了，全賣了！一兩銀子，太少了，還說買棉被呢，我瞧你那小本買賣還不一定有啥收成呢，先賣錢，到時掙了錢再買肉。”

張知意眼底閃過狡黠，繼續循循善誘：“那下一次還有這種機會，再抓到一頭豬，是不是就可以留起來做過年的臘肉了啊？”

何婆子下意識就質疑：“怎可能！你當這山上的豬這好抓啊？每年秋獵，村長帶了那多村子的好手去圍獵，也不見得能抓一頭兩頭豬回來。你個小丫頭片子，這次是你撞了運了，竟然能抓到一頭大豬，就已經是天大的狗屎運了！”

“哎呀，不管什狗屎運。”張知意不耐煩地繼續問，“下回可否讓我們裝臘肉啊？”

何婆子得意地笑：“成！那下回還有這樣的狗屎運，我們就醃成臘肉！過冬好好吃，養膘！但是現在，起碼就先賣了先！”

“成！”張知意心滿意足地笑了。

這讓近距離照顧她的何以安嗅到了一絲端倪，他細問：“你怎抓到的豬？”

張知意這才意識到，何以安就在前麵伺候她！

“額……這個，你瞧見那脖子上，那眼睛上的傷口了沒？都是我刺撓的。我本來是會被它撞死的，我後背都還嘎啦嘎啦地疼呢，被撞飛了好遠！剛好手有刀，刺到它眼睛了！我乘勝追擊，就弄死了它。”

何以安眼的懷疑全都被分散了，他隻剩下了擔憂。

後背還有傷呢！今晚得給她上藥！

何婆子想了想，就抹黑出去了。

她乘著月色，直接下山。

再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了山前村的尚屠戶和他的兒子尚湖。

兩個人就像是翻版的，一大一小，就隻是年齡上的差別，幾乎一模一樣。

一進門，他們就多看了幾眼張知意。

尚屠戶則是毫無顧忌地誇讚了張知意：“小小女娃，真有能耐！這能砍下一頭大野豬，這還是一頭母豬！真的是山坳村的第一能人了！”

何婆子被誇得心花怒放，好像說的就是她一樣。

“哪哪，真的是僥幸罷了，瞧她都這模樣了，到時還得好好看看呢！”

“那真的是要看看的，估計就是被撞的。知意啊，能不能跟尚伯伯說一下，你是怎獵到這頭豬的啊？”尚屠戶是真的很好奇。

若是能僥幸領悟一二，他尚家男兒，還不能上山多抓幾頭嗎？

尚湖也是很想知道，湊近了來，一個勁地問：“知意妹妹，你快些說。”

何以安一出來，就瞧見張知意被一個壯實的男娃圍著，而她在重複剛剛的話，心有些不爽快。

他快走了幾步，險些被腳底下的豬給絆倒。

何婆子快些說：“哎喲，以安，小心些看路。”

“好。”

這般引起了張知意的注視，他才緩緩地放下腳步，拿著細細的毛巾，直接給她上臉。

“不是洗過了嗎？”張知意又被糊了一臉，溫溫潤潤的，一張大掌抹著她的臉。

何以安低沉地說：“再擦一遍。”

“……”

尚湖摸了摸鼻子，這才想起來，這是山坳村那聞名的何家！這位就是何家那個病癆子，這位就是他新……換回來的妻子。

據說還是與堂姐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