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城的冬天是幹冷幹冷的。

有一段時間沒下雪，食堂的花壇還堆著雪堆，湖結的冰一眼看上去有二三十公分厚，偶爾魚的黑影晃動一下，幾個在冰麵上走的人就驚的大叫一番。

圍著湖的那條明黃帶子寫著禁止什什，早被扯的鬆鬆散散。

程庭樹正蹲在學校圖書館的台階上呼氣，看著白霧一股一股的消散在空氣。

其實從四季分明的山省到東北上學是一件蠻爽的事，這雖然冬天很冷，但學校普遍暖氣很足。夏天熱的時間很短，而且大部分熱的感覺還都是來自太陽，隻消躲進陰影地，就可以感受到空調般的涼爽。

吱扭~

圖書館有些陳舊的轉門慢慢轉動，一條大長腿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出來，雖然穿著運動鞋和寬鬆的長褲，但依然掩蓋不了那一雙腿的修長。

程庭樹感覺屁股被踢了下，抬頭向上看。

宋晚春圍著大圍巾，露出一張秀美的小臉。正自上往下看著他，巧笑嫣兮，一縷發絲像柳樹垂髫，搭在他的臉上。

“嗯哼，看呆了？”

一隻白嫩的手晃了晃，示意手的書包。

少女的嬌憨神色動人，確實有些看呆了，程庭樹楞了一下才接過來。

“沒，等你好久了。”

“對不起啦，圖書館人太多了，電梯又好少，每層還都要停一下。”

程庭樹自己的書包在身後，又把宋晚春的書包背在身前，整個人像是胖了一大圈。

“哈哈，好傻啊你。”

宋晚春幫他整了整衣領，有些單薄，又摘下自己的圍巾給程庭樹戴好。

“分出了吧，考的怎樣？”

圍巾很暖和，還留有些許溫度，程庭樹有些漫不經心的回答著：

“還可以，應該能過，分數比去年礦大的複試線高一些。”

“好孩子！我就知道你能過，這樣咱倆研究生也能在一起走了，讓我爸開車送咱們到車站，你還可以接著幫我買票搬行李。”

“嗯嗯行行行...”

上午十點的陽光很好，沈城近些年的空氣質量遠好於程庭樹和宋晚春的老家，天是藍的，一眼過去，心曠神怡，能清晰的看到雲海翻湧。

宋晚春保研到了徐州，每天隻剩下畢設得忙，其餘的時間就泡在圖書館靠剪輯視頻賺份零花錢，她的技術雖然都是跟程庭樹學的，但顯然程某人更喜歡在清閑的大四多睡大覺。

多讀書，多看報，少吃零食，多睡覺。

當年寶強就是靠此道牛頭人了曾小賢的節目資源，並導致他被花樣彈硬幣羞辱。

可知多睡覺有多重要。

穿過長長的瀝青路，路沿石下都是幹枯的銀杏樹葉，路旁的小樹林種了很多銀杏與鬆樹，是給大學的鬆鼠準備的。幾十年的老鬆樹比旁邊的實驗小樓還高，雄偉壯觀，哪怕隻是光禿禿的樹幹也有點特殊的美感。

兩人的腳步不停，他們的目標是北區食堂，吃早飯。

主要是程庭樹吃，宋晚春是早睡早起三餐正常的好孩子，她吃過了。

早餐來說，山省人的口味與東北人差別不大。隻是程庭樹那個地方的人早晨喜歡吃麵，用肉醬做鹵，蔥花香菜麻椒調味，這邊沒有。不過不耽誤程庭樹吃飯，油條豆漿包子是很多地方的標配，同樣也合他的胃口。

可滋可滋，呼嚕呼嚕...

程庭樹一手三十公分長的油條，油條上放了蘿卜鹹菜，另一手端著碗。

油條泡進甜豆漿，和油條與白粥的搭配截然不同，別有一番滋味。

宋晚春順手拿了個雞蛋，幫他剝殼。

“哎，阿樹，賣豆漿那個阿姨原來不是做保潔的嗎？”

閑來無事，宋晚春打量著食堂來來回回的人群，大多是工作人員，偶爾幾個學生在勤工儉學。

“張阿姨啊，確實是原來在圖書館負責衛生的，不知道為啥前幾天突然改賣豆漿了。”

“無所謂啦，可能是覺得做保潔工資太低吧。”

“賣豆漿掙的很多嗎，也是哦，大學的餐飲都挺賺錢的，喂！”

宋晚春驚叫一聲，手上一空，原來是程庭樹一口吞掉了她剝好的雞蛋。

“你慢點啊，又沒人跟你搶。”

宋晚春又好氣又好笑，輕輕掐了一下程庭樹的腰，但程某人表示不痛不癢，他皮厚。

宋晚春給他端過來第二碗，支起手看著麵前的男人解決餐桌上的東西，耳垂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