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turn第7章 唐惟和父親的故事1(1 / 2)  故事旅行團h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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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惟的父親是半年前去世的。

送走父親後,唐惟一直沉浸在悲傷,完全走不出來。

唐惟老家在江西,是家中獨生女,22歲那年,唐惟大學畢業剛一個月,母親在一場突發車禍中離世,從此就剩父親相依為命。

唐惟很努力,在南昌工作三年後,25歲又跳槽到深圳一家大公司,27歲升了職,也打定主意在深圳發展,還說服父親從江西老家來深圳一起生活。

父親剛退休,是個閑不住的勤快人,剛到深圳一星期,就自己找了份工作,既解了退休寂寞,也減了女兒的生活壓力,父女兩人過得有滋有味。

正值房價上漲,父女倆一合計,便以唐惟名義買了一套三房兩廳,正式在深圳南山安居落戶。

生活眼看著一切向好,不料三年前,唐惟29歲時,父親胸口開始反複疼痛,止痛藥也不管用,唐惟有點慌,帶父親做了全身檢查,這一查就查出了癌症,肺癌中期。

拿到檢查結果那一刻,唐惟瘋了一樣止不住地哭,腦子卻又無比清醒——她當機立斷的第一件事就是:賣房,賣房,賣了房救父親!

第二件事則反複斟酌:關於病情,是跟父親說實話,還是瞞著父親?

擦幹眼淚,唐惟當即落實第一件事,半個小時後,房子已經在中介公司掛了盤,但第二件事,唐惟遲遲下不了決心。

手拿著檢查報告,她在小區樓下坐了快兩個小時。

醫生建議如實說,但注意方法,因為病情到了中期,需要患者理解配合,方法則是說實質不說程度,比如“是惡性腫瘤但還好是早期”之類的。

唐惟反複掂量的是父親能不能承受,萬一接受不了這個事實,讓病情加速惡化,豈不是得不償失?

但想來想去,她決定聽醫生的。

她家氛圍一直很民主,以前,父親有事也會跟她細細商量,所以,父親萬一不接受患癌事實,也能欣賞這種解決問題的方法,至少,她還可以用好這個家傳氛圍,來引導父親慢慢認可現狀,並且配合醫生診治。

調整好情緒,想好了說辭,唐惟回到家。

父親可能早有預感,聽後沒做聲,一個人去到客廳陽台,看著遠方,待了很久,然後,在唐惟忐忑又哀傷的目光,回了房間,關上了門。

晚上,唐惟做了飯和湯送進房間,父親和衣躺在床上,眼角掛著一滴淚。

唐惟抱著父親,像她小時候父親溫和地抱著她那樣。唐惟說,你想哭就哭出來吧,以前家有事你不瞞我,今天我也不想瞞著你,天塌下來,我們一起頂著。

父親比唐惟想象的要堅強,第二天一早,父親又像平常一樣,早早起床,鍛煉後就來做早飯,做完早飯叫唐惟起床,聲音平穩,臉色也一如既往那樣的平和。

但父女倆的生活還是發生了巨大變化。

查出癌症的醫院醫生坦承,在南方就屬廣州治療癌症水平最高,讓唐惟別耽誤。唐惟很快就聯係好了廣州中山大學附一醫院,父女倆人從此就在深圳、廣州兩地奔波往返,有時是住院,有時是檢查。

唐惟還上了很多網上論壇,找了各醫院的醫生、專家,學習腫瘤治療與康複的最新動態和成功經驗,聽到哪家醫院在招募新療法新藥物的臨床實驗誌願者,她就第一時間去聯係參加。公司老板很開明,得知消息後不僅安慰了她,還額外準了她的一些臨時假期,薪水也沒少。

父親開始做化療,開始一把把掉頭發,身體越發消瘦,但狀態卻一直很好,放化療、各種檢查吃藥,就像完成一項項必需的工作一樣,按時按量完成,不吭聲不抱怨,臉色當然很不好看,一天天黯淡下去,但既不喊累也不叫難受。

更讓人驚歎的是,父親精神卻越發樂觀,好像他不是得了一場病,而是在演一場戲,吃的藥打的針,都是一堆道具,連上手術台,都是一次表演。

醫生也驚奇,當著醫院所有病友的麵,誇老唐認知情緒和心態都非常好,又積極又陽光,在腫瘤醫院一片愁雲慘霧,老唐就像一棵迎風傲雪的青鬆。

唐惟都有種錯覺:父親得了病反而更精神,簡直有種樂在其中的奇妙體驗。

“爸,您真的不像個腫瘤病人,”一次,唐惟推著化療後住院留觀的父親散步,她說,“都沒聽您說過一個痛字。”

父親笑了笑。

“您怎就能保持這好的精神狀態呢?”

“當你找到了一件事情的意義,你自然就樂在其中。”父親說,聲音還是虛弱的,“任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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