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就是大傻的屋。”牛二囁嚅著指著一方空地上的小屋。

邱雲看他那慫樣，怒道：“進去看看！”

“我先去探查一下，留著他還有用。”感受到屋內陰翳的氣息，楊真把牛二攔下，率先提劍走了進去。

屋內淩亂地擺放著膩滿油汙的雜物，一口碩大的水缸擺放在後門旁。

木門敞開著，耀眼的陽光透過門口，籠罩住水缸的一角。

楊真屏息走去，隻見一朵粉色蓮花在光塵中微微擺動，含苞欲放。

翠綠而布滿尖刺的藕鞭從一具女屍臍口冒出，缸中的水已經快要見底，暴露在空氣中的女屍已經爛得不成樣子，五官已經模糊了，渾身的皮肉快要溶解成了紅白相間的膏狀物。

幾隻青色小蝦米在缸底緩緩搖晃著觸須曬太陽，而幾尾小魚被腳步驚動倏然鑽到了女屍底部藏匿起來。

楊真不由得嘬了嘬牙花子，差點幹嘔起來，趕緊溜了出去。

那女屍除了看起來邪異恐怖以外似乎並無威脅，但楊真清楚感覺到它是活的。

另外不知道大傻到底去了哪。

“牛二，你去把屍體弄出來。”楊真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牛二的頭搖得像撥浪鼓，快要哭出聲來：“官爺，我......我不敢......”

邱雲糾住他衣領：“誰問你敢不敢了？找個抄網來，我陪你去。”

牛二哆哆嗦嗦地張望一下，在屋外找到抄網，拿了過來。

邱雲搶過抄網，推著牛二往走，楊真也跟上前去。

他本想仔細觀察，看見麵前這幅從沒見過的景象也放棄了，在卷宗上記了幾筆，喊道：“牛二你去撈吧，就放在門外。”

牛二涕淚齊流，閉著眼睛把抄網伸入缸內一舀，有什東西在抄網掙紮擺動，嚇得牛二啊啊直叫。

楊真接過抄網，往上一提，肉泥混著水嘩啦啦流下，女屍的骨架散開，網兜著一個肉球一樣的東西。

出了後門，把那東西往地上一倒，兩個嬰兒小腳般的肉芽踢蹬起來。

肉芽長在一塊紅黃相間的肉球上，肉球有規律地收縮著，好似心跳一般。

牛二見狀蹦蹦跳跳躲得老遠。

“邱捕頭，可有何見解？”

邱雲臉色鐵青，搖搖頭，隻恨恨道：“該死的法教！”

楊真抽出織影劍，往肉球上一刺，頓時汩汩流出一股清水。

劍刃稍一用力，肉球清脆地破成兩半，實心的內部如同蓮藕般長著幾個腔洞，有的空著，有的則蠕動著一些內髒般柔軟的組織。

“好好一個人，就這樣被你害了。”

一道黑色身影突然出現在屋頂，抱胸站著。

聲音慵懶，並無責備的意思。

牛二見了此人，咯咯兩聲，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而邱雲隻是拔劍，護在楊真身前。

楊真嘖了一聲：“你說這是人？”

“是。”

“那我是什？”

“也是。”

“你看我們像一種東西嗎？”

“過幾日就像了。”

“所以這些人變成這樣就是你弄的？”

“不是他們自己嗎？”

楊真覺得口頭追責毫無意義，轉而問道：“你是法教的嗎？”

女人嫣然一笑，從屋頂跳了下來，速度之快甚至楊真都沒看清。

“我更喜歡被稱為‘真仙法派’。”

邱雲頭冒青筋，譏諷道：“你們的行徑和名號可不相稱？”

“為何不稱？”

“如此詭異手段，草菅人命，豈敢自稱真仙？”

“老匹夫，你可知道何為真仙？”

“自然是參破玄機，得道飛升，通天徹地之人。”

女人哈哈大笑：“不過是井底之蛙可笑的臆想罷了。”

說罷手一揮，地上那肉球處憑空出現一汪清水。

肉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