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寒冷的一天，窗戶被風猛擊，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家中開了空調，依舊有些冷。

手機屏幕上彈出失敗的字樣，我歎了口氣，眼神轉移到窗外，天蒙蒙亮，積雲厚的壓出了黑色。街上行人很少，路旁的樹掉光了葉子，枯枝被風無情吹斷，墜落於地，時而遭人踐踏，粉身碎骨。

“表哥，咱們去買零食怎樣？”表弟笑眯眯的對我說。我的眼神切回手機上，連續幾把的失利，讓我無心繼續玩遊戲。可剛站起身，我就後悔了，腰上的酸痛刺激著我的神經，身為警察的我經常勞累至此。但我最後還是沒有反悔，拿上鑰匙，跟著他出了門。

居民樓前有一個大水池，邊緣上長滿了青苔，卻並不富有生機，灰塵貪婪的占據著青苔間的空隙，幾乎隱沒了綠色。

我盯著青苔，一時有些出神。前方的表弟看見我停下，叫道：“走快點，我還等著你付錢呢！”看來勞累確實容易讓人分神，我想到，然後邁起大步，將一些灰塵揚起，落在青苔上，徹底將它的綠色染成了黑色。

穿過一個路口，我走在盲道上，感受腳下的崎嶇，寒風卷著微小的刀片，不斷在我臉上留下看不見的傷口。“哢”，頭頂輕響，一截斷樹枝不偏不倚擊中頭頂，滾落進外套的帽子。我暗罵了一聲，取出樹枝，奮力一丟，樹枝落在馬路上，被汽車碾碎。

目光轉向前方，一個男人突兀的出現，身著黑衣黑褲，正抱著表弟，向另一個方向走去。忽而回頭，見我望著他，喊道：“我先帶他走了！”這聲音很大，卻生硬的像背單詞。我看不清他的長相，他的聲音也有點陌生，但表弟和他那親，也隻能是老舅了吧。

話說我還沒有還老舅打火機呢，這東西現在還在我褲袋占著地方。“老舅！”我大聲呼喚，他卻好像沒聽到，速度還在加快。“老舅！”這次更大聲。但一秒後，兩人就轉過一個彎，消失在我視野內。

我突然奇怪起來，表弟什時候那聽話了，上次老舅來家接，他死賴不走，這才幾天就和老舅這親了？還有老舅動作那快，我扔個樹枝的工作就安撫好他了？我的心中閃過一絲不安，又轉瞬即逝，腳步繼續向前，蓋住幾寸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