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婉這兩天感到有點寂寞，她穿好的保暖衣正想到公園走一走，客廳的電話響了。是省城的王老板，他問上次的畫稿，你們手頭還有沒有？

唐小婉說：這要的人多，價格也漲上來了，你想要，還能想法給你挪騰幾張。王老板說價格不是問題，有個朋友要到北京去跑個關係，急需幾幅1米2橫軸的，就是要上次那種仿古的。唐小婉就又把披好的衣服脫下來，到畫室中去翻騰沈一墨的畫稿。

忽然柳眉走了進來。兩個人寒暄了一會兒。柳眉說：我在飯店，有幾處都見到這畫，落款是貓眼兒。想不到這個東西銷量還這好。你是不是快成為他的經紀人了？

唐小婉聽到他說話有點兒泛酸的味道，就輕描淡寫的說：經紀人不敢，幫個忙而已。

柳眉問道：他還沒有回來？他什時候回來？唐小婉告訴他說。又沒說你的生意好啊。

切，柳眉道：我覺得這是你們一家生意吧。黃貓黑尾的，休想瞞得住我。唐小婉說，要不你也加進來，我們三個一家。

哪還有心呢，我們家長快不要我了。

唐小婉說：就你那狐媚的，還不迷死他。他不要你，你再跟別人跑。

柳眉說：老了，跑不動了。我們家孩子換班任了，新來一個叫林雪的。唉，提不成。不知道為什，可能是不適應，我家瑩瑩成績一天比一天差。自從沈一墨走了之後，孩子真是每況愈下。我們當家的跟我吵了幾次了。

我家楚楚也不好，我也在犯頭疼呢。

你家的還不好？柳眉說。這次期末考試楚楚考了全年級第一。我家瑩瑩前一百都找不著了。

我家楚楚真考了第一？

沒錯，我剛剛從學校回來。班主任林雪給我找去了，她讓我好好抓抓孩子。可我這肚子的幾滴墨水，哪能辦得到？沈老師啥時候回來呀？還是讓他幫我帶帶瑩瑩吧！交多少輔導費我都認。

沈一墨坐在公交車上閉著眼。他似睡非睡，坐在車上，他總是處在半迷糊的狀態。

這次回老家，讓他有了很大的收獲，當然也有讓他鬧心的事兒。

他和陳倉鼠的接觸，讓他摸清了鄉鎮的底細。想大力發展養殖業，但是找不到好項目。如果能找到好的項目，則無疑是一塊大的蛋糕。有鄉鎮支持資金不成問題。人員不成問題。最重要的是銷路。

第二大收獲，他決定向唐小妮發起進攻，爭取在短時之內了卻心願。想起了唐小妮，他又想起了林雪。

以現在自己的出身和處境。對林雪他隻能忍痛割愛了。想起林雪，他心不禁有一種痙攣般的絞痛。他選擇了一種逃避。他認為這是一種最明智的選擇。也是一個男人的選擇。他自認為自己的選擇很男人。

一個農家孩子，任何時候都不能卑躬屈膝的活著。在愛情上尤其如此。

還有讓他鬧心的。自己的家境太差了，一定要改變。

那晚。他是在夜半被一陣壓抑著嚶嚀聲驚醒的。雖然他沒有經過愛情，但他也知道那明白那嬌喘微微的起源。奮鬥了一輩子的父親。都沒能給子女掙下一點家業，哪怕一間像樣的房子。哥哥和嫂子和父母。屈就在一鋪大一炕上，中間僅僅隔著用草把塗上泥巴隔斷的牆。

吃過早飯之後，沈一墨說：我得回去了。

水仙的臉微微紅著，始終低著頭沒有說話。她好像明白他為什這快就要走。

沈一涵要幫村的趙老嘎砌牆。他吩咐水仙說：你套上車。把一墨送到柳河鎮車站。

水仙就套上了車。穿上了那件新買的酒紅色羽絨服。

老爹本來也想跟著車送一送。水仙很果斷的說：你別去了，外麵太冷。

在車上，水仙對沈一墨說：你這忙，嫂子本來說好了，要給你介紹個女朋友。

沈一墨說：過不多久，我還要再回來的。

快到柳河鎮的時候，水仙忽然說：先給你透露一下吧。我想要介紹的姑娘。就是在醉仙樓旁邊正街上開美發店的，人長得可漂亮了。她是我的一個遠房親戚。

她叫唐小妮，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