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的套黑麻袋瞬間被拿開,明亮的燭光映照在眼睛上,有些刺眼。
他不舒服地眯了眯眼睛,等到眼睛徹底適應了光線,不動聲色地靜靜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來。
這是一個看起來就很隱蔽的屋子,燭台將屋內照的明亮,即使是晚上,也能清楚看清楚麵的陳設。
麵的陳設很是簡樸大氣,但是可以看出來都是下了大功夫裝飾的,他眼力好,可以看出一些細小的裝飾品都顯得精雕細刻。
一把酸梨木黃花椅子擺在正中間,雕刻精細,隱隱散發出威嚴莊重的氣勢。
“你倒是一點都不慌啊,小友。”
一道古樸典雅的聲音從簾子後麵傳來。
簾子掀開,一個長得儒雅俊秀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一臉凶相的刀疤臉跟在他身後,看起來十分對他順從恭敬。
那男人隻是使了個眼色,那刀疤臉便瞬間會意,恭敬地上前為那小公子鬆開綁繩,還為他倒了一杯茶,示意他坐到椅子上。
那小公子也不客氣,揉了揉手腕,坐下便開始喝茶。
看到他如此上道,那男人哈哈一笑,聲音溫和,如同一個平易近人的長輩。
“介紹一下,我是這賭場的老板,你可以稱呼我為王老板,今日為小友的能力所折服,特想冒昧請小友到此一談,手下人不懂事,王某也在此向小友賠罪。”
說完,王老板便舉起茶杯向他一舉,態度誠懇,姿態放的很低,讓人挑不出什錯誤。
這樣一個長輩竟主動放下身段向一個小輩求和,若是一般人多少也會給個薄麵。
可是他隻是淡淡瞥了他一眼,眼神矜貴,帶著一絲居高臨下的俯視,十足的被家人嬌慣出來的少爺派頭。
看著他這不領情的樣子,那刀疤臉怎可能容忍自己的主子被別人這樣無視,他橫眉倒豎,擼起袖子就要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
王老板舉起手製止了他,示意他不要衝動,反而依舊笑的很溫和,對他無禮的行為表示了理解:
“也是,是王某對不住小友了,不該擅自自作主張強迫小友到此。”
態度誠懇,柔和的臉不像是做賭場這種黑生意的,再加上這善解人意的姿態,更像是一個講理的讀書人,磊落清明。
那小公子仔細品味著黃芽在唇齒間綻開的醇香,入喉便有一股輕淡的澀味,回味無窮。
他放下茶杯,姿態優雅,貴氣不自覺彌漫開來。
他輕輕挑了挑眉,似是聽到了什十分可笑的笑話,語氣還帶著顯而易見的輕蔑。
“王老板虧欠我的可不止這一件事,比如那骰子您說呢?”
一個方方正正的六麵骰被他從袖子隨意拋出來,砸在桌麵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它咕嚕滾了一下,最後搖搖晃晃地停住了,“六”的那一麵穩穩麵朝上。
刀疤臉麵色一變,趕忙在自己身上摸找起來,最後臉色難看地怒瞪著他。他竟沒反應過來,那小鬼頭就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他身上的骰子順走了。
王老板眼神凝滯了一下,頓在那骰子上。
不過他很快就恢複如常,淡然地喝了一口茶,眼神慈愛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小輩。
“那你可真是厲害啊。”
那小公子見他眼神十分自信,也沒有被他的語氣惹惱,反而氣定神閑地撫過那骰子,不知道他觸碰到哪個開關,那穩穩當當的骰子竟悄無聲息地翻了個麵,甚至都沒發出聲音,若是不夠細心的人,可能都不會發現。
看到這一幕,他的瞳孔猛然緊縮,原本鬆鬆抓著茶盞的手指也握緊,青筋暴起。
眼的殺意幾乎要化為實質。
他一下子就卸下了原本溫和的偽裝,像是一個發狂的野獸,不經意間暴露了血盆大口。
果然,能在當賭場老板的人又怎會是柔和的等閑之輩。
刀疤臉如同一條乖順的鬣狗,在收到他的指令後,就將尖利的爪牙對準了敵人,一雙帶著野性的眼睛緊緊盯著他。
出手迅猛,那小公子急急避開了他的殺招,臉上的麵具卻不能幸免,被掀落在地,露出一張平凡的路人臉,就算是在大街上也不會被人多瞧幾眼,隻是一雙鳳眼炯炯有神,清亮逼人。
殺人滅口?!
他雖躲避的倉促無比,但是刀疤臉始終無法近他的身,更別說能對他造成打擊。
躲避的同時,他還扭過頭,衝王老板大喊:
“王老板,我並沒有要戳穿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