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假期的最後一天,沈南遇被簡奕養成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小廢物,盛庭川就沒那好命了,他已經不能靠刷碗來維持他岌岌可危的親情了。
於是他當機立斷,提前一天回了學校,在季隅的小網吧泡了一整天。
通過季隅在微信上鍥而不舍的勾搭和沒話找話,兩人漸漸相熟起來。
盛庭川在自己的座位上專注地打遊戲,漂亮而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翻飛著,把季隅看得入了迷,兩眼冒星星。
不知不覺到了午飯的時間,季隅小媳婦似的給盛庭川泡好泡麵,加了鹵蛋和火腿,體貼地放到他桌上。
盛庭川掃了一眼,還沒從剛贏得一場排位賽的酣暢中緩過來,抬起頭衝季隅張揚地一笑:“謝了。”
簡單的兩個字也能被季隅當成是誇獎,他靦腆地笑笑,露出可愛的虎牙,一句“不客氣”說得像是帶上了撓人的小鉤子。
季隅不見外地坐在了盛庭川旁邊,跟他一起吃泡麵。
盛庭川瞧見他泡麵桶沒有鹵蛋,隨意地問道:“你怎不加蛋?光給我加,老板扣你工資了?”
季隅咽下一口麵,煞有介事地說道:“我胃口小,早上吃過雞蛋了。”
盛庭川想起上一次進門時在吧台上看見的一大份過橋米線,兩盒烤串,一大杯奶茶,和一盤聖女果,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季隅類似於貓科動物的眼睛四處亂轉,“不小心”瞥見了放在他和盛庭川中間的手機,備注為小屁孩的聊天框左側赫然是他頭頂上半個小揪揪的頭像,圓圓的腦袋愣了愣。
既然被看見了,盛庭川也沒刻意遮掩,拿起手機給季隅看了看,問道:“怎了,這個備注不對嗎?你不喜歡我可以改。”
季隅眨了眨眼睛,張口道:“沒……沒有不喜歡,就是……”
盛庭川靜靜地等待著他的下文。
“就是,”季隅有點著急地解釋道:“我……我成年了的,就在你第一次來網吧的那天,我剛好過生日,我已經滿十八歲了。”
滿十八歲了,可以談戀愛了。
不要把他當成小屁孩。
盛庭川沒明白他的備注和是否成年有什關係,遲疑了片刻,將側重點放在了“生日”這兩個字眼上,試探地說道:“也就是說……我們第一次見麵那天是剛好是你的生日啊,這巧,那我給你補個生日禮物?”
季隅噎了噎,他沒想向盛庭川討禮物,但現在推脫又顯得矯情,隻能順著話頭往下說:“好啊,你送什都可以。”
“行,我想想,成人禮啊……”盛庭川爽快地答應了,默默地把這件事記在心上,不由地思考該給剛成年的小朋友送什好。
季隅壓下了剛剛開口要禮物的那點羞愧,鼻子莫名有點酸了,其實也是想要的,沒人會不期待不是嗎?
畢竟離開家以後,沒人給他送過生日禮物……
越想就越覺得,他的小哥哥怎這好。
盛庭川沒察覺到他的低落,轉而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季隅才剛成年,怎沒去上學?一天到晚隻在網吧打工,父母不管嗎?
不過這是人家的隱私,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盛庭川按下心中的疑慮,沒有多問。
最終是季隅再次挑起話題,擦幹淨吃完麵後油光水潤的嘴巴問盛庭川:“小哥哥,你學的是什專業呀?”
盛庭川的視線不自覺地被他紅潤潤的唇吸引過去,遲了兩秒才答道:“奧……我是藝術生,主修水彩,你想看看我之前畫的稿子嗎?”
“想!”季隅使勁地點點頭,差點閃到脖子,眸光發亮。
更想當場看他畫畫,如果他能夠親眼看到盛庭川坐在夕陽斜下的窗前,淺笑著給他畫畫,他死也值了。
啊不對,畫他也不是不可以,人體模特什的……最好是沒穿衣服的那種。
或者當哥哥的畫板,蘸著顏料的畫筆落在他纖薄的皮膚上……
那就更可以了!
這誰頂得住啊?!季隅你給我清醒點!在腦子飆法拉利的季隅猛地住車,用力拍了拍自己溫度過高的臉蛋。
“怎了?”盛庭川剛找到他前幾天拍的畫稿,不明所以地看著滿臉受不了的季隅。
季隅狠狠地唾棄了自己一把,把齷齪心思的幼苗連根拔起,勉強鎮定地答道:“沒、沒怎,我看下你的畫。”
季隅深吸幾口氣,努力把關注點放在盛庭川的畫上,盛庭川拍了幾幅最近的水彩練習,大多是一些寫實的風景和建築,隻有唯一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