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榮穿過庭院徑直往門口走去,迎麵正碰到要去書房得練兵營副使楊懷桐。
楊懷桐是戶部尚書楊瑾第二子,親姐姐是如今恩寵正盛的宜嬪楊琬。
楊瑾老來得子,對這個小兒子頗為疼愛,楊夫人更是縱著楊懷桐的性子來。
17了仍不入仕途,因怕苦著累著更學不得武,整日任他遊手好閑的,結果出言不遜硬是得罪了禦史台頗為頑固的老頭子,被皇上親自下令在家禁足了半年。
好不容易放出來,楊老爺狠了狠心托關係讓他進了禦林軍的新兵營,好歹謀了個不大不小的官職。
冬榮側身讓過楊懷桐的禮,微微福身,無視掉他盯著自己猥瑣的眼神。俏臉冷然揚長而去。
“呸,登徒子!”桃葉緊緊跟在冬榮身後,小聲嘟囔了一句。
冬榮雙手攏著暖融融的湯婆子,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前世自進宮後就再難聽到桃葉的碎碎念了,變得越發沉穩,處處替她操心。漸漸成了宮中最不好惹的桃葉姑姑。
當年也不過是個俏皮的小丫頭啊。
待踩著綠珠給細心墊上的繡凳上了馬車,車夫長長的一聲招呼,冬榮靠在軟墊上,掀起精致的車簾往外看去。
將軍府的朱紅的大門一路後退,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那些身著粗布衣裳坐在太陽地上吆喝著的小販,挎著竹籃說說笑笑並肩而行的平民女子,攜手嬉鬧的孩童。
冬榮癡癡的看著,隻覺得世間萬物聲聲入耳,竟是如此動聽。不禁在心中低低歎息:“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
怪不得那些年邁的老人總在午後坐在門口靜靜望著來往的人潮,如今以一顆已經曆經滄桑的心去看,眼的景象皆是回不去的匆匆過往,年少時的鮮衣怒馬,不可言說的心底遺憾。
“小姐,快放下簾子吧,外頭冷的很,仔細吹著了。”耳邊傳來綠珠的叮囑,冬榮應了一聲正準備收回手,餘光驀然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讓開讓開!傷著了本公子可不負責啊。”和樂融融的街道上乍然響起了驕縱的聲。
冬榮一聽,樂了。
順著聲音尋去果然看到熟悉的身影。
如耀眼的流星般打馬而過的少年,馬蹄驚起震震煙塵,飛揚的眉眼。
可不正是她的狐朋狗友——右相大人家的獨子宋子燁嘛!一直傻傻的以為冬榮是男兒,天生缺根弦,卻是難得的仗義。
冬榮看到故人,一時起了玩心,拈起小幾上向來當擺件的圍棋子,瞄準正意氣風發的錦衣少年,用內力彈了出去,正砸在那高傲抬著下巴的腦袋上。
“誒呦!”痛呼聲果然立刻響起。
“籲籲!”宋子燁氣惱得停住馬蹄,一手捂著腦袋回身環望:“哪個膽大包天的,不知道小爺身嬌玉貴還不禁打嘛!”
冬榮看了一眼少年氣急敗壞的麵容,放下簾子舒舒服服的咬了口果子。
“小姐!您這是玩的哪一出啊,相府的小少爺可不是好招惹的!”綠珠不清楚冬榮和宋子燁的關係,不禁替她著急。
一旁的桃葉卻是捂著嘴笑:“要說這相府小少爺,也算得上京城之中青年才俊的上上乘。最起碼那張臉生也是白白淨淨風度翩翩,咱們小姐”說著意味深長看了一眼冬榮。
“桃葉怎對京中的好兒郎如此如數家珍,”冬榮麵不改色又啃了一口果子說到:“這是在暗示本小姐該給你找個好婆家了?”
“奴婢!奴婢這是替小姐惦記著呢!”
“得得得,車夫呢,怎不走了?”
綠珠聽罷探頭出去看了一回道,神色複雜的無奈道:“回小姐,是宋少爺的人給攔住了。”
冬榮一聽猛的坐直了身子。
什!?這還了得!
她現在可是女兒家的裝扮!完了完了,要被抓包了!
正要揪過一旁的桃葉給擋上一回,不想車簾卻被猛的掀開了。
冬榮背對著他,僵直了脊背。
“喂!是你打的小爺?”耳邊傳來宋子燁囂張又氣惱的聲音。來勢洶洶,頗有要和她大戰三百回合的架勢。
冬榮認命的放下啃了一半的果子,緩緩轉過身,順著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望去,正對上宋子燁那張明朗的臉龐。
哎,一個男孩子長得奶凶奶凶的是要做什,她最受不了這種類型的。
“喂,問你話呢...呢..”那一頭正在氣頭上的宋子燁也沒想到自己會猛的對上這一個明媚俏麗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