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爲何,當年聖恆帝沒怎麼對人間出手,倒是將修仙界毀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爲什麼這麼雙標。
後來才知道,不過是……他第一個信奉之力出自凡間罷了。
蕭祁煬沒有讓任何人跟着,而是帶着一個食盒默默的走在一個山上,這個山很是偏僻,在北方的方向,積雪非常厚,一不小心就容易陷進去。
可他像是輕車熟路一樣,緊皺着眉頭,仔細一看他眼神裏還充滿了猶豫,好似上去是極度困難的事情似的。
最後一步一深坑,爬了不知多久,肩膀上不知落了多少白雪,將他的臉龐凍的通紅,鼻尖更是,眼睛還腫脹着。
終於來到了頂端,看到了一個潦草的墓碑,上面沒有刻畫任何名字,旁邊還有一棵高大的梅花樹,爲它遮擋風雪。
這裏的地段非常好,放眼望去能瞧見盛朝的繁華美景,又能看見這漫天飛雪,將整個地面都鋪上了一層白,將一切恩怨冰封在積雪之下。
蕭祁煬慢慢的來到這個墓碑前面,隨地而坐了,不管身上的衣服被如何染髒與溼冷。他先是拿出食盒,裏面沒有任何喫的,只有一壺酒,顯得很是潦草。
又拿來了一個火盆,掏出一張火符,轟的一下點燃了,在冰雪中這是唯一的溫暖。
“……”蕭祁煬靜靜的盯着火盆上的點點星火,呢喃道:“蕭言喻,第三年了。”
沒人知道他要說什麼,只有被風雪掩埋住了聲音。
他沉默的將酒壺拿了出來,先是倒在雪地上一些,後又給自己喝上幾口。
“我以前很不喜歡喝酒,但如今這酒卻是越發沒滋味了。”
“我要謝謝你,爲我鋪好了路。如今的一切順道都是你搭建而成的。”蕭祁煬低頭笑了一瞬,“戰場上盛開的血蓮變少了,埋藏在深宮下的老鼠被清了,就連耳邊的真言真語也真實了。”
“一切都會變好的,可我還是在做噩夢。”
“可能那日的打擊太大了吧,你死去的畫面就像是印在了我腦袋裏,怎麼都散不去。”
“蕭言喻你真的太可惡了,我是不是被你影響到了?怎麼每天都有你的影子。你要是以這種方式讓我永遠記住你,那麼你成功了。”
蕭祁煬笑出了聲,又仰頭喝了好幾口酒,今日不知爲何,他喝了許多的酒,這是往日很少有的。
因爲他需要保持清醒,去應對着數不清的貪官污吏,還有欺上瞞下的吃裏扒外東西。
“蕭言喻,看雪。”
蕭祁煬清醒的指着遠處的風景,沒有讓他去看盛朝的繁華,而是再普通不過的雪。
明明這雪是每年都能見到的,蕭祁煬起初只對其有打雪仗、堆雪人等快樂的玩法。
可自從那日蕭言喻說想看雪之後,他就對雪鍾情到一發不可收拾,有好幾次在窗口盯着雪發呆,一呆就是一下午,甚至早朝都耽誤了好幾次。
蕭祁煬捧起一手的雪,突然砸在了蕭言喻的無字墓碑上,連續砸了好幾次,好似要將它砸斷一樣。
接着蕭祁煬猛地將酒喝完了,除了一開始給蕭言喻撒的那幾口,剩餘的一滴不剩全進了他的肚子裏。
下一秒,蕭祁煬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一把將酒壺砸在地上,“啪嚓!”酒壺變得四分五裂,引得火盆都爲之顫抖一下。
然後他不再發瘋了,靜靜的站着,仰起頭來看着上空不斷飄落的雪花。
久到他的頭、肩膀、衣服上全是雪,活脫脫的像一個雪人。
身後沒有嘈雜的聲音,如果是下人們看見他這樣,就得連忙說着“陛下要注意身體!”“龍體最重要!”“還不快帶陛下回宮!”等等的話。
還是這樣靜靜的好。
不知過了多久,雪停了,不…是有人用傘爲他擋住了風雪。
是誰?
如果是下人的話,怎麼可能沒有聲音呢。
蕭祁煬紅着眼眶,臉上醉醺醺的,緩慢的移過頭去,看到了讓他震驚的人。
居然是秦堯。
只見秦堯穿着素白的衣服,頭髮已經非常長了,半紮在腰後用一根白玉簪子挽起,氣質溫和。而氣息卻是悄無聲息的,任何人都察覺不到。
他舉着一把紅色的傘爲他遮擋風雪,二人無聲對視了片刻,最後還是秦堯嘆息出聲,“許久未見了,這樣你會染風寒的。”
蕭祁煬揚起笑容搖頭,“我經常這樣做,早習慣了。”
“……”秦堯看了一眼無字墓碑,已經知道了人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