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喬灼輕皺眉，那雙漂亮又極為冷淡的眼低垂，一偏頭，身後的夥計就為他點燃了一根細煙遞上。

晏牧淵手摩挲著禮盒，看到眼前一幕，心想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樣，真紅。

喬灼不耐地抬眼瞪了晏牧淵，那神色擺明了厭惡，看來不喜被男人用這樣直白熾熱的眼神盯著瞧。

“晏先生的心意領了。”喬灼吸了口煙，眯著眼睛十分隨意地衝他一指，身後夥計快步上前接過晏牧淵捧著的巨大禮盒，晏牧淵自己不提那批貨，喬灼也樂意裝傻，反正再等等說不定事業成長值漲得更多。

晏牧淵白手起家，臉皮早練得城牆那厚，麵對喬灼趕客麵不改色地上前一步，硬是走在男人身側，英俊笑道：“來者是客，喬老板忍心就讓我這樣回去嗎？”

喬灼擰眉看了他一眼，表情不虞，“沒想到晏先生是個能屈能伸的。”

晏牧淵聞言隻笑不語，此刻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變態，怎看見喬灼這副不耐煩的表情他就這爽快呢，真想欺負他，想看他哭。

可晏牧淵自認到底還是跟那群圍在喬灼身旁的公子哥不同，他們對喬灼抱著醃臢想法，而他則沒有，思來想去，晏牧淵給這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按了個說法叫久逢對手。

奢華大堂早就安排好了一切，等喬灼剛踏進去一幫人便烏泱泱地圍了過來。

喬灼身旁的位置也不是誰人都能占的，領頭的無非還是杜家跟顧家的幾位公子哥。

“喬灼你可算來了！”杜辭一臉興奮的迎上去，卻見喬灼身旁跟著晏牧淵，一張臉瞬間陰沉了下來，但礙著眼下場子到底沒說什話。

顧長懷褪下警服穿了件西裝，與喬灼那身灰對應著係了個同色係領結，見到喬灼卻隻輕點頭，與獨處時相比少了份親昵，叫了聲：“喬老板。”

顧歸帆則是手邊捧著香檳，見著喬灼就往前遞，喬灼愛喝酒愛抽煙，男人的臭毛病一個不落，可偏偏他喝起酒來眼尾透著紅，抽起煙來手指洇著霧，總是跟其他人不一樣，堪稱絕色。

喬灼接過香檳衝著周圍眾人輕抬，“勞駕各位來這一趟，玩得盡興。”

男人說完仰著白皙下頜就將那杯香檳喝盡，水漬沾在他的薄唇上，春色無邊。眾人情緒高漲，高聲慶賀：“祝喬老板生辰快樂！”

杜辭幾人見狀伸手帕的動作竟同步地有些搞笑，四五雙手齊齊碰到一起，喬灼卻眼神冷漠地順勢側身躲開，自己用拇指輕擦薄唇，腳步瀟灑地衝主桌邁去，徒留一眾人站在原地怔愣。

顧歸帆和杜辭早屁顛屁顛跟在喬灼身後離開，顧長懷則是留在原地仔細觀察著眼前的晏牧淵。

沒想到對峙間竟是晏牧淵先開口：“顧局長，久聞大名。”

顧長懷哪不知道晏牧淵是在點那批貨的事情，把那批貨和夥計扣押在警局多日的人是他，可此刻顧長懷臉上卻不見絲毫窘迫，隻笑道：“程序複雜，晏先生莫怪。”

晏牧淵一雙眼沉著冷靜，氣場霸道又強勢，顧長懷早年打匪時遇見過幾個沾血的領頭，凶神惡煞的模樣讓人看了便心生懼意，如今在水晶吊燈下顧長懷心中暗自驚訝，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場景下遇上這樣相似的狠角色。杜辭跟顧歸帆跟在喬灼身後，顧歸帆瞥見杜辭敞開脖頸處的紅痕，問：“這幾日沒見杜兄，看來玩得很愉快？”

杜辭心中嚇了一跳，表麵卻裝作平和地豎起衣領，“歸帆拿我取笑做什。”

喬灼隻能遠觀無法靠近，火烤得杜辭心中難耐，便找來幾個男生度過幾夜春宵解渴，誰知道一時不察被顧歸帆捏住把柄。

杜辭又想，可這幾個公子哥哪個幹淨，都是自小在女人堆長大的，誰也別嫌棄誰，要不是遇見喬灼，他早娶了幾房姨太太了，何苦如今找一群男的滅火。

喬灼翹著二郎腿坐在主位，白皙手指捏著細煙撚滅，煙霧兀地升騰又熄滅，後來的晏牧淵望著這畫麵不知想到什斂下眼神。

杜辭殷勤一笑，拍了拍手就有夥計端來用紅布蓋著的一物，眾目睽睽之下隻見他一甩紅布，露出一華貴無比的頭麵，珍珠翡翠瑪瑙仿佛不要錢一般的鑲刻在上，微微一動便在光影下熠熠生輝。

杜辭靠近喬灼，低聲問：“喜歡嗎？”

喬灼一手撐著下巴，聞言神色倦淡，“多謝杜老板。”

杜辭沒得到想要的回答，可還沒來得及多說幾句話就被身後的顧長懷推到一旁。

顧長懷直接展開一支精致手.槍，通體金漆奢靡無比，槍.口插著一束豔麗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