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戌時的梆子敲過,沈時綰由雲深伺候著躺在床上準備就寢。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院外似乎有些窸窸窣窣的動靜。
沈時綰緩緩翻了個身,繼續睡了過去。
“咚咚咚,天寒地凍。”
醜時了,古代沒有便利的計時工具,所以才會有打更人,起初沈時綰覺得不勝其擾,如今也慢慢地習慣了。
“吱呀——”門被輕輕打開後又慢慢地關上了,就這一會一陣寒氣就湧了進來。
“三姑娘…”雲深快步走到屏風前輕聲喚道。
沈時綰閉著眼睛醒了一會神,這才慢慢爬了起來。
“四姑娘那邊出事了…”雲深悄聲說著。
“何事?”沈時綰想起子時那會聽到外麵有動靜,當時就覺得不對勁,瞬間眉頭緊蹙。
“大娘子抓到了四姑娘…偷人…現下主君已經過去了。”雲深湊到沈時綰耳邊小小地聲說。
沈時綰像被雷劈中了一般,心頭一震,簡直是天方夜譚。
“四妹妹的脾性,怎可能?”
沈時綰連忙掀開被子起身,要往外走。
“姑娘,您還是別去了,入宮日子漸近,小心惹事上身。”雲深跟在一旁臉上滿是擔憂。
沈時綰身子一頓定住腳步,緩緩坐在一旁的矮凳子上,陷入了沉思。
雲深連忙找了一件外衫披在沈時綰身上,又點上了蠟燭。
“雲深,這事你怎看?”半晌沈時綰終於開口。
“事情不早不晚,昨日方剛收到入選的名單,現下就出了這起子事…奴婢覺得…”雲深一邊思考著一邊悠悠說著。
沈時綰也和雲深想的如出一轍,之所以反問雲深,是想試試她的能力。
“繼續說下去。”
“是,奴婢覺得定是有人想阻姑娘入宮。”得到肯定後雲深一口氣說了出來。
沈時綰回想當日家宴,沈從文說要讓她入宮,雖然沒有人提出反對,但每個人心都各懷鬼胎。
沈老太太是肯定不會阻攔,錢小娘與她無冤無仇,利益也並無衝突,現下唯一的兒子也已經覓得一門好的姻親,想是也不可能。
那就隻剩下大娘子了…
“現下外麵是怎個情形?”
“四姑娘在祠堂跪著,與四姑娘苟且的人…跑了,主君與主母正商量著如何處置這件事呢。”雲深回憶著見到的場景。
“你趕緊去打探一下逃跑之人的消息,務必捉過來,他才是這件事的關鍵。”
這件事怎說也是因自己而起,才無端連累了沈時纖。
況且相處了這久,沈時綰也早已將她當成自己的妹妹,這一次,她絕對不會讓自己身邊的人置於危險之中。
安排妥當後,沈時綰才帶著其他女使前往祠堂。
女使們提著燈籠走在前頭,天還是黑蒙蒙的,寒冷的風還在刮著。
不一會兒便到了祠堂門前,康小娘跪在堂外,早已哭成了淚人。
“康小娘…”沈時綰輕聲喚道。
“三姑娘…求您救救我的纖兒,求求您…”康小娘看到沈時綰去看到救命稻草,不住地磕著頭,額頭上都磕出血來了。
沈時綰連忙扶住康小娘,拿過女使捧著的披風,為康小娘披上。
“纖兒是我的妹妹,我必然會竭盡所能,也望小娘保重自身。”
說完沈時綰看了一眼祠堂內的情形,轉身離開了。
現下這件事已是板上釘釘,多說無益,隻有捉住關鍵證人,才能起死回生。
可光憑雲深之力必然難成事,畢竟她也隻是個有點智慧卻沒有手段的內宅小女使,剛開始曆練便碰上了徐氏這個勁敵。
所以…沈時綰想到了錢小娘,雖然她沒有信心能說動她,到現在隻能盡力一試了。
“小娘,三姑娘求見。”伺候錢小娘的錢媽媽規矩地低著頭說道。
“還真來了?來得倒是挺快,正愁沒有刀下手。”錢小娘輕輕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