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在本不該是旅遊季的阿拉斯加北極圈內一個名聲不顯的小鎮上,有一位奇怪的客人不請自來。
“開一間房,一間,彎…容…,啊對,彎,彎皮破…”
在這個曾經因淘金熱有過短暫的輝煌的小鎮,一間沒有名字的旅館內,招待員低著頭麵向櫃台唯一一台電腦,卻抬眉瞪眼的打量著麵前這個亞裔背包客,把本就過於富態雙下巴擠成了…
‘起碼五層往上。’
出於禮貌,亞裔背包客沒再過多打量,隻是盯著麵前這位大碼,嗯…表現為生理女性的招待員的鼻梁,因為他不記得是從哪個地方聽說過,說話時盯著對方的眼睛會更顯鎮定和真誠,鼻梁也行。
出乎意料的,他發現她的眉眼很漂亮,明豔卻帶點柔和,眼睛大而明亮,似乎能從中流出別樣的光彩,略一動念,就能清晰的從中讀懂她的心思。
‘emmmmm’
隻是腦海中卻又忍不住浮現那過於震撼他的多層下巴。
‘就像一層層的奶油,太…黏膩了’
他打了個哆嗦,腦海和咽喉的通感聯係讓本就不適的身體雪上加霜。
招待員看見他的動作,有點不自然的移開目光,然後又想起什,吸一口氣,複而又揚起頭看了回去。
眼前的亞裔青年麵相青澀,看起來就像本地的未成年人,渾身上下卻有種化不開的倦氣,泛著烏青的眼底配著帶上血絲的眼白,嘴唇幹裂發白,頭發亂糟糟的,和他身上沾土破洞的衝鋒衣一結合,像是從山上滾落了不小的路程。
背後的卡其色大型背包也是一樣的品相,歪歪斜斜,黑一塊白一塊,還有幾處破洞,不知道是帳篷杆還是鍋架從中鑽出一截,一看就知道它的主人一定經曆了一段不是很美妙的旅程。
“護照”
“啊,噢,噢,有的有的,帕斯破的,有的。”
‘聲音還挺好聽?’
亞裔青年驚訝於麵前招待員的聲音和麵相的反差,同時也不忘卸下自己的背包翻找。
打開主包後,隨著不鏽鋼飯盒與其他不明物體碰撞,青年努力向更深層的包夾內伸手,清脆的叮當聲像是不滿與其主的粗暴行為而發起的抗議。
一下沒找到。
他有點尷尬的向招待員擠出微笑,額頭幾乎要滴出汗來。
在招待員板著臉的等待中,很艱難的伸手翻找。
在亞裔青年左額發際線滑向眉尾的那滴冷汗幾乎與眉毛握手的瞬間,藏在夾縫中的護照,證件,機票什亂七八糟的紙質玩意被他摸索到了。
然後,招待員就發現麵前這個亞裔青年臉上尷尬的假笑突然變成發自內心的開心,轉眼就看到一堆紙質文件和證件被他一把掏了出來,堆在櫃台上。
“……”
招待員看著眼前這堆就好似本應存在於左腳邊廢紙簍的東西愣了幾秒,然後來回在背包客和這堆垃圾上看了三四個來回,看著背包客艱難擠出的笑臉,嘴唇微微動了幾下,想說點什,最後隻是深呼吸了一下,沉默著,抬手翻找她所需要的東西。
“名字?”
“收,收.邱”
“你從哪來?”
邱收結結巴巴解答著她的問題,不時的在手機的翻譯軟件上比比劃劃,也同時在觀察這間小鎮上唯一的旅店。
……
這件裝修風格複古的小旅館櫃台右上掛著的電視播放著本地新聞,空氣中漂浮著一種香氣,像是某種甜食和鬆脂混合的味道,柔和不刺鼻,而且很讓人放鬆。
旅館內窗明幾淨,明顯有些年頭的實木櫃台和邊上的餐桌椅幹淨的有點不符合它的氣質。
靠牆的酒櫃麵的各色酒類擺放整潔明了,在邱收看來,各種認識不認識的酒瓶標識幾乎隻有兩種,烈酒和啤酒,……其他果酒甜酒在這個北極圈內的人類定居點看起來不是很受歡迎。
這是個旅館和酒吧的複合體,暖色的燈光配上長長的吧台。
若是有幾個疲憊的伐木工呼朋結伴的坐在這,要上一杯啤酒,或低聲向同伴傾訴煩心事,或高聲歡唱。
溫馨歡樂的鄉村酒館畫麵或許可以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