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照茫月,西風撩鬢衰。
沒了廖凡,陳晚頓覺渾身輕盈。
如夜貓般,雙手雙腳著地,模仿著以前的足跡,跳躍。
又翻過幾個山頭,淩亂的陳晚奮力的跑跳,緊握在掌心的最後一塊靈石如積雪般消融。
靈石餘燼自指縫滑落,輕飄飄如無物,可陳晚卻心沉海底。
“你真能跑,真難殺。”
身後傳來李旋陰冷的聲音。
陳晚忽的停下,不多的發絲垂落眼簾,呼吸急促,如破爛的風箱。
李旋同樣鼻息不穩,卻渾身熱血,喘出的厚重霧氣飄向身後。
毫不廢話,李旋一橫彎刀,寒芒映月,疾步向前,揮刀砍下。
雪花飛濺起,老嫗步難移。
生死一瞬。
緊迫的環境,總是能讓人成長,即使是熟透蔫吧了的果實,也能掉落在地,生出枝葉,長出花。
陳晚急中生智,僅存的靈力,全部匯集指尖。
指尖亮如螢石。
猛地轉身,甩手,一抹綠光箭矢般竄出,小水窪徹底枯竭。
晶瑩綠光,像煙花筒內剛升空的煙花,尾焰搖曳,斜向上飛去。
李旋腦後,一血線噴出,飛奔的身軀驟停,不可置信的眼神,漸漸空洞。
於陳晚麵前重重的栽倒,雪地中,紅白之物零星灑落。
呆呆的看著麵前趴在雪窩中,一動不動的李旋,陳晚暗恨自己怎沒早點想到這‘以點破麵’的招式。
這不就是後世的打手槍嗎?凝結的靈力就是子彈。
也是對方大意,急切,不然也難以奏效。
這是她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S人,臉上卻也毫無前世的懼怕。
甚至在劇烈運動後,麵色潮紅,有些興奮。
這是力壓強敵,勝利後的喜悅,是前世躺平的她,所沒體會過的。
恍惚間,她似乎已經漸漸融入了這方世界。
陳晚強忍咳嗽,佝著腰,摘下李旋的儲物袋,別於腰間。
此時的她,渾身毫無靈力,將腫脹的雙腳藏在裙擺中取暖,原地盤坐,靜靜等待。
忽略這寒夜,陳晚渾身毛孔舒張,吸納著周邊稀薄的靈氣。
...
盈月飽滿,絲絲銀灰毫不吝嗇的灑落,順著積雪的洞口,投射在洞內的一方圓台上。
息精向月,深呼吸,再猛地自鼻尖喘出,身前便有一團霧氣被猛然噴出。
圓台上,一隻雙手環抱大小的白色狐狸,正兩爪前伸,有模有樣的上下摸索,精神緊張的揉搓著那團霧氣。
就著月光,和麵般,兩爪輕揉。
雙爪漸攏,霧氣漸粉,緩緩聚攏凝結,逐漸成丹。
小白狐兩眼放光。
不自覺的嘴角上揚。
“成了。”
二字驚歎,尚未能如人語般喊出。
忽有一團積雪砸落頭頂,小白狐疑惑著抬頭。
隻見,一個碩大的白麵饅頭,自洞口掉落。
遮蔽月光,洞內短暫的昏暗了下,又亮起。
“砰。”一聲悶響。
大片積雪滾落後,漸漸平息,隻餘幾點雪粒,在零星飄落。
良久。
一隻雪白的狐狸腦袋,自白麵饅頭下艱難地鑽了出來。
驚慌的看著四周。
“我的丹呢。”
...
廖凡自洞口掉落,疼醒,齜牙咧嘴的,猛的一吸涼氣。
卻感覺渾身血液忽然暖洋洋了起來。
茫然的睜開眼睛,想不明白自己怎就落在了一個洞洞。
‘師傅,師傅呢,師傅去哪了。’
後背和屁股下癢癢的,想要抓撓,卻又動不了。
隻能看著洞口明亮的月色,再看看身上裹著的白色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