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七歲的宋軒墨比九歲的沈葶軼個子低了快一個頭,手無寸鐵的他對上突然甩鞭發難的沈葶軼可以說是毫無還手之力。
他面前沒有任何遮擋物可以遮擋這來勢洶洶的鞭子……
他倒是可以閃身躲開,可他如果躲開了,那他身後的南昭悽就會迎上這一鞭…
他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着鞭梢襲來……
就在鞭子落下的剎那間,一道煙紫色的殘影閃過。
啪!的一聲清脆的甩鞭響聲傳遍宴廳的每一個角落。
鞭梢狠狠的落在南昭悽瘦弱單薄的肩胛上,那身華而不實的裙裳薄薄的一層根本,擋不住那鞭子的力度。
南昭悽悶哼一聲,本就血色淺淡的脣霎時更加蒼白透明,額頭上冒出大顆大顆的冷汗,疼痛蔓延全身。
可她咬牙忍耐着一聲不吭,臉色刷的慘白如紙,嘴脣微顫,身形踉蹌的往一旁歪去,幸虧扶住了身前的案几才穩住身形。
宋軒墨心裏瞬間升起一股巨大的怒氣,伸手使勁推了一把甩出鞭子打錯人正在怔愣的沈葶軼,急忙伸手扶住南昭悽。
只見小公主捂着肩膀,臉色發白,額頭上佈滿了豆粒般大的汗珠,嘴脣哆嗦着,似乎承受極大的痛苦卻隱忍着一聲不吭。
小公主她竟然爲自己擋了這一鞭,她身子本就孱弱不堪,怎麼受得了面前這瘋子的一鞭呀。
宋軒墨看着面色蒼白如紙的南昭悽,眼眶泛紅,心疼不已,喉嚨堵塞酸澀。
“公主!你怎麼樣,疼不疼?”
宋軒墨哽咽的問道,聲音因爲激動而變得沙啞。
南昭悽輕輕搖頭,肩胛處劇痛無比,腦海昏暈,她咬破嘴脣強迫自己清醒過來,擡眸便撞進了宋軒墨驚慌失措滿是擔憂的眼睛裏。
南昭悽眼眶通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扯出一絲虛弱的笑容,輕聲說。
“世子別怕,昭悽沒事的。”
宴席開始混亂起來,鎮國將軍沈軼軍拉着一臉不忿的沈葶軼跪在地上請罪…
南昭悽餘光掃向上首黑沉着一張臉的楚皇,感受着自己越發昏沉的身體,冰冷到有些失去知覺的四肢,看着事情鬧大了,她才鬆了一口氣。
衆目睽睽下,她纔剛到楚國便受了折辱,楚皇只要在乎國家顏面,不想落得一個沒有容人之量的名聲,也會盡心替她醫治的。
剛開始宴席時,她就察覺到自己身子的不對勁,昏沉的腦袋和從心底傳出的一陣陣寒意,手腳冰涼得好似要被凍住了一般,她越發覺得冷,可身子溫度卻越發升高。
她這破敗的身子怕是要大病一場了。
她能感覺出這次的發熱來勢洶洶跟平時的小打小鬧不是一個層面的,如果不能仔細照顧醫治,說不定這次就會要了她這脆弱的小命。
可她只是被送進楚國的質子,楚國哪裏可能替她盡心醫治,更別說她這半死不活的身子需要好好調養,調養需要的名貴藥材又該哪裏來。
她思考着如何將自己的病情歸咎於剛纔那個刁蠻的小姐身上。
那小姐一身綾羅綢緞珠寶環翠,她雖然無法看出材質,但從奢華程度來看,她家底定然雄厚富貴。
能來宮宴又敢如此大膽隨行定然地位卓絕不凡。
這些世家大族注重名聲,尤其是女子的名聲更是重要。
只要她能將自己的病情歸咎於那小姐,爲了保護她的名聲,她的家族必定會主動爲她提供治療所需的資源
瞌睡來了就送了枕頭,這小姐出乎她意料的刁蠻任性,居然敢在宮宴上公然動手。
倒是省了自己費盡心思誣陷她的麻煩了。
這小姐可真是及時雨,既幫她擺脫了困境,還讓宋軒墨欠了她一個人情
“父皇,沈表妹年幼魯莽,母后一直叮囑兒臣要多加管教,此次表妹居然對程萋公主動手,闖下如此禍事,也是兒臣管教不嚴。”
身穿四爪蟒袍的少年,起身替跪在地上卻一臉倔強不肯出聲認錯求饒的沈葶軼開口求情。
“望父皇看在沈表妹年幼不知事,能從輕發落,兒臣願意負責公主後續治療,調養身子所需的資源藥材。“
楚冠凌聞言皺了皺眉頭,一雙深邃凌厲的眸子掃了少年一眼。
再看向依舊跪在地上連連求情告饒的沈軼軍,一臉倔強的沈葶軼,微眯雙眸,眼底劃過暗芒。
心裏對沈葶軼有些失望,如此魯莽衝動任性,又不顧全大局之人,如何能做好一國之母,看來得好好考慮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