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峰沒奈何,又從神案上拿起一把天蓬尺,塞在方曉晴的手:“先用這個,等我回來以後,再給你製作一件法器。”
方曉晴開心大笑:“好好好,我等著你回來。”
馮大毛早已經等急了,連聲催促。
謝長峰點點頭,吩咐曲紅梅別忘了殺雞取血澆花,然後跨上摩托車,跟著馮大毛等人再去祠堂村。
到了祠堂村,是晚上七點,天色還沒黑盡。
謝長峰來看毛頭,隻見這孩子正在傻笑,一縷亮晶晶的口水從嘴角掛下來,也渾然不覺。
馮大毛衝著謝長峰連連鞠躬:“菊花小道長,你一定要幫幫我呀,我就這一個兒子,如果變成了傻子,我就絕後了!”
“你放心,我會盡力幫忙的。”謝長峰點點頭,說道:
“現在時間還早,十點鍾以後,才能去河邊。我讓你準備的小漁船和漁網,都準備好了嗎?”
馮大毛急忙點頭:“早就準備好了,我準備了三條漁船,五張漁網。漁船放在河邊,漁網放在我家。”
祠堂村和磨盤村一樣,都是依山傍河。村民們平時上山打獵,也下河打魚,所以漁船漁網很多。
謝長峰點頭:“那就等著吧,十點鍾以後,我們帶著孩子去河邊。”
這時候剛剛天黑,天地間的陽氣還沒有消散,水鬼不會出來的。
馮大毛沒辦法,隻得在一邊等著,心急如焚。
謝長峰則趁此機會,畫了一些符咒,晾幹備用。
終於等到了晚十點,謝長峰關了手機,帶著自己的法器,揮手道:“出發,去河邊。”
術派中人,在施法作法的時候,大多關閉手機。
一者,是因為手機有電磁輻射,降低施法者對氣場的敏感程度。二者,萬一手機忽然響起,會打亂施法者的布置和節奏。
馮大毛急忙點頭,背著孩子,又招呼其他親友帶上漁網,一起前往河邊。
謝長峰卻說道:“人多了不好,馮大毛夫妻倆,再加上一個小夥子就行。記住了,都把手機關了,或者直接丟在家。”
“我來!”那個摩托車手再次報名。
看得出來,他蠻熱心的,而且有幾分膽氣。
謝長峰點頭,問道:“兄弟,你叫什名字?”
車手咧嘴一笑:“焦世坤!”
馮大毛補充一句:“是我表弟,外號攪屎棍!”
“……”謝長峰無語。
這外號,比自己菊花道長的雅號更加重口味啊!
正是中秋佳節,圓月當頭,月色正好。
河灘上一片清輝,河麵上波光粼粼。
河邊有三條小漁船,係在老柳樹上,正在波光蕩漾。
謝長峰抬頭看看月色,歎氣道:“若無閑事掛心頭,便是人生好時機。花好月圓,卻趕上這檔子事,唉!”
如果不是因為毛頭的事,自己此刻在道觀,陪著兩個美女賞月,品嚐菊花茶,多好啊!
馮大毛不明白謝長峰的心境,以為他在作詩,小心翼翼地說道:“菊花小道長,今天晚上……我們就不作詩了吧。等你把孩子的魂兒找回來,我請村老夫子陪你作詩喝酒……”
謝長峰有些驚訝,問道:“你們村子還有老夫子嗎?他多大年紀?”
老夫子,一般指的是舊社會讀過私塾的學問人。
然而私塾消失已經七十年了,如果還有老夫子活著,至少應該在九十歲左右。
焦世坤說道:“老夫子今年六十五,以前是小學校長,剛剛退休沒幾年。”
謝長峰搖搖頭。
六十五歲,算什狗屁老夫子?
“菊花小道長,咱們也不說老夫子了,開始給孩子招魂吧!”馮大毛有些後悔,自己幹嘛要提老夫子呢?又白話半天,耽誤時間!
謝長峰點點頭,抱著毛頭放在小漁船上,又提了兩把撒網上去,說道:
“大毛哥,你們夫妻倆和焦世坤,向後退二十步,躲進蘆葦叢中。沒有我的召喚,不要出來。不管看見什,不要失驚打怪,不要竊竊私語!”
馮大毛跪倒在地,哭道:“菊花小道長,孩子就交給你了。你千萬千萬,要保護好孩子啊!”
“你放心,毛頭不會少一根毛的。”謝長峰點頭。
馮大毛夫妻倆依依不舍地看著毛頭,一步步向後退去,帶著焦世坤,躲進河灘上的蘆葦叢中。
謝長峰解開船頭的纜繩,拿起兩片船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