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正是臘八節,又是佛家的成道節。
相傳,陰曆十二月初八,釋迦牟尼在菩提樹下禪思悟道,從此人間有了佛教,誕生了佛教教主釋迦牟尼佛。
雲棲院建在白駝山莊的最高處,曾經歐陽烈和歐陽夫人住在這,後來是歐陽夫人和歐陽克住的地方,歐陽克年歲漸長有了自己的院子,這便隻有歐陽夫人。
雲棲院作為上任莊主的院子,十分的闊氣,飛簷鬥拱,處處張揚。
愈發顯得正房擺放的佛像格格不入。
此時天剛蒙蒙亮,歐陽夫人便已經跪在釋迦牟尼佛像前。
隻見她一身青灰色粗布棉衣,渾身上下無一裝飾,一頭青絲用木簪低低挽起。
她和這佛像一般,和周遭的精致張揚格格不入。
歐陽夫人緊閉雙眼,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
她身後跪著四個白衣丫環,麵上十分平常,顯然也是做慣了的。
待歐陽夫人在佛像前上完一炷香,眾丫環方起身。白芍是其中年齡最大,跟著歐陽夫人最久的,隻聽她說了一句,“夫人,佛粥的材料已經準備好了。”
她們西域是不過臘八節的,但是夫人信佛,便過成道節。
每年的這天夫人都會親自煮粥,以示誠心。這粥,全山莊上上下下均可分得一碗。
白駝山莊北麵一角,是舞姬和樂師住的地方。地方不大,人卻許多,因此都是四人一間屋子。
今日過節,也給她們放了天假,但她們又不可隨意走動,便都呆在屋子補覺。
隻聽“”一聲,一間屋子的門被闖開,胡靈曳坐起身子,似是被嚇了一跳,有些瑟瑟發抖。其餘三人也醒了過來,但望著門外皆是敢怒不敢言。
門外站著一位身形高挑容貌豔麗的女子,一雙藍眼珠子隱含怒氣,正是娜寧,隻見她急衝衝的走到胡靈曳麵前,拎小雞崽子一樣把她拎了出去。
其餘三人同情地望著門外,心道:這惡霸不知道又換什花樣欺負靈曳。
她們同情歸同情,但也不敢為她出頭。這娜寧生的高挑纖瘦,卻有一身怪力氣,人又傲氣,稍有不順就對人打罵,她們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自然任她揉扁搓圓。
這些舞姬和樂師剛到白駝山莊兩個月,沒什根基,不想惹事且告狀也無門路,娜寧便成了麵的霸王。
不過屋外的場景和她們想象的卻不一樣,娜寧雖然欺負過許多人,但真論起來,她並沒在胡靈曳這討到過便宜,當然,這事她自己是察覺不到的,她對自己有著謎一般的自信。
“還有兩天。”娜寧怒氣衝衝。
胡靈曳知道娜寧在說還剩兩天莊主就要回來了,但知夏卻還活蹦亂跳的該怎辦。她心對娜寧很是看不上,但她要完成夙願還需要娜寧,便柔聲說道:“姐姐別急,今日有一個機會,隻是……”
“什?”
胡靈曳從懷掏出兩個荷包,“這兩個荷包裝著藥,一包是瀉藥,一包是毒藥。端看姐姐能不能狠心了……”
“什……意思?”娜寧皺起眉頭。
“我已經打聽過,今日夫人做的粥也有我們一份,隻要姐姐找機會把瀉藥放進粥,現在無憂大師不在,隻剩下那位知夏大夫,等她來為我們看病時,姐姐便把毒藥摻進茶,到時靈兒自有辦法引她喝了。”胡靈曳小聲說道,這個計劃十分拙劣。但無所謂,娜寧會信就好,隻有她才有機會接觸到分給她們院子的粥,且不讓人生疑——這院子分到什東西,娜寧總是霸占住第一個挑的。
娜寧想了想似乎覺得胡靈曳說的計劃挺好,“哪個是……瀉藥,哪個是……毒藥?”
她並不擔心知夏死在這會讓人懷疑到她頭上,藥是胡靈曳搞到的,裝藥的荷包是胡靈曳的,茶也會是胡靈曳引著知夏喝的,隻要她死不承認,這藥就是胡靈曳下的,誰也拿她沒辦法。
“繡著荷葉的是瀉藥,繡著蓮花的是毒藥。”胡靈曳眼神中似有暗光劃過,露出與清秀長相不符的陰狠。其實兩包都是毒藥,畢竟瀉藥,尋常大夫就能治,怎能引來知夏呢?又怎能引來那個人呢?。她想:這個就不必和娜寧說了。
娜寧哪認得荷花和荷葉,看著一個上麵帶綠一個帶粉,把荷包一股腦地全塞進袖子,轉身便走。
胡靈曳順了順被娜寧抓皺的衣領,臉上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微笑。接著便一步三晃地回了屋子,自然是引來同屋人的一陣安慰。
胡靈曳眼中含著淚,“各位姐姐對我真好,靈兒無以為報……”就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