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還未完全落幕,韓兮顏神經兮兮地打開他手中黑乎乎的包裝。
麵是一打煙花棒,小小的,應當是過新春時燃放的。
她從衣服口袋笨拙地取出打火機打算點燃一支煙花棒。
薄霖抿唇,搶過打火機,“我來吧。”
“噗滋——”
薄霖平靜地望著煙花棒綻放出絢麗明亮的色彩,然後又看著韓兮顏喋喋不休地說著話。
少女似乎是第一次如此興奮,她黑眸簡單清透,滿溢著愉悅。
“真漂亮啊!對嗎薄霖?”她望向他,“謝謝你能陪我放煙花,你知道嗎,一個人放煙花真的是太無聊了……”
少年看見女孩說到後麵的一閃而過的失落,他倏然湊近女孩,聞見她身上淡淡的奶香,混雜著空氣中煙火的火藥味,他用微涼的唇瓣抵上了她潔白的額頭。
少年帶著的男人特有的侵略性,看著韓兮顏還未完全反應過來,與她額頭抵著額頭,喉嚨溢出一聲輕笑:“不是喜歡我嗎?怎沒反應?”
他的聲音屬於少年與成熟男子的過渡地帶,微微稚嫩,卻有不可忽視的低沉的磁性。
更何況此時他含著無限的溫柔說出來。
是那種聽了讓人懷孕的聲音。
韓兮顏隻覺得臉紅心跳,腦子混混沌沌的。
等到她有反應了,她連忙推開了他,後退了幾步。
薄霖自然地順著她的力道坐在旁邊的長椅上。妖孽天成的少年睨著桃花眼,懶懶散散地喚她:
“韓兮顏。”
“嗯?”她還有些呆呆的。
“過來,好嗎?”
韓兮顏感到有一陣冷風吹過,她一下子清醒過來。
她有些奇怪,但還是乖乖的走了過去。
薄霖又點燃了一小支煙花棒,少年的眸子此時倒映著煙火的火光。
此時的他無比的冷靜。
他必須斷絕一切不必要的錯誤。
他不想推開她。
他想賭一把
——把決定權,留給她。
“我殺過人。”他抬頭,望著小姑娘有些蒼白的臉,低低地笑,“知道那個人是誰嗎?是我的母親。”
“……”一片沉默。
少年眼中漆黑,一片荒蕪,“也不是,我是助殺者。”
“那時我十歲,我父親騙著我,將有毒的湯給了母親。”
“哦。”他麵無表情,冷靜地駭人:“是他要殺我來著,誰知我…我傻乎乎地、端給母親喝了呢?”
“嗤,是不是很可笑?”
他抬頭,果不其然,少女在發抖,雙眼濕潤,楚楚可憐。
他突然覺得一切都沒意思極了。
煙火熄滅,化為灰燼,一切再一次歸於沉寂。
四周黑暗,潮濕,寒冷。
他垂下眼瞼,笑,眼中的光,漸漸虛無。
起身打算離開,熟悉的奶香襲來,甜甜的,縈繞著他旁邊。
少女從身後抱住他,低低地哭泣。
“你、你為什要這說……為什每次都這樣冷漠地走開?!既然難過就不要說了啊!既然不想就不要離開不行嗎?”
她如小獸一般無助地嗚咽著,在他背脊上打濕了一大片。
“…為什……你既然願意揭開傷疤,又為什自作主張推開我,那想把我這個累贅甩掉嗎!”
她抬頭,淚眼朦朧,無助又可憐可愛。
她悶悶地聞著他衣服上淡淡的清新的檸檬皂香,酸的她再一次淚眼汪汪,
“我、我心疼你啊……我喜……歡…你……連…嗝!……連這個也不允許嗎?唔嗚嗚嗚……嗝!……”
她腦子亂七八糟,什都想說出來,又不知道下一句說什,一下子說得語無倫次。
少年輕輕拍拍她的背,看她哭得一塌糊塗,卻也覺得她可愛得一塌糊塗。
真好,她沒有怕他,也沒有放棄他。
你怎可以可愛到這個地步呢。蹲下身體,撫著她的臉頰,少年喃喃。
他的心重新複蘇。
這是他的花兒啊,為他抓住了每一個春天。
自此,遇見她後,每個時刻,都溫瀾如風。
“叮——恭喜!原身釋懷值100%!”
此時少年又恢複了原來對她的態度。
不同的是,這一刻,麵對少女誠摯的表白,他不願再壓抑自己,直麵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