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寫好之後，蕭之先擱置在一旁，然後將江離交給趙攸寧的那本筆錄拿了出來。

蕭之輕輕翻閱著，看著上麵的名字，以及夾雜在其中證據，蕭之眼眸輕輕閃爍一下。

江離在死之前，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這本筆錄，記載的是，北蠻公主還活著的時候，在京都時，有哪些官員前來拜訪並送了禮的。

所有名字一一記錄在冊，哪月哪日甚至連時辰都寫得一清二楚。

恐怕那些官員在這本筆錄前，也是百口莫辯。

最嚴重的是當朝有幾位官員，已經做了反賊，甚至將京都中，以及天乾的國事，一五一十的傳報給北蠻還有百曄。

這些人，都是天乾的蛀蟲。

他將江離的筆錄一一看完，然後將其合上，擱置在一旁，他輕輕合上雙眸，小憩一會。

蕭之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入睡。

“主子，李大人回來了。”一道聲音從書房外傳了進來。

蕭之睜著略帶血絲的瞳孔，端起一旁的熱茶抿了一口，緩聲道：“請他進來。”

“是。”文玖恭敬的應了一句，便將李賢給請了進去。

——

李賢的神情也有些難看，踏入書房時，跟蕭之雙眸對視著。

蕭之抬眼看著李賢，從他臉上的神情就能看得出來，李賢事情辦的並不順利。

昨夜江離死後，耶律齊也是趁此機會帶著百曄逃離。

蕭之不舍離開趙攸寧半步，便讓李賢去追捕百曄去了。

李賢暗自咬了咬牙，“耶律齊居然會土遁之術。”

土遁之術或許有限製，耶律齊隻能帶著百曄一人逃脫，而剩下的人，幾乎被李賢的人處理幹淨，連屍骨都蕩然無存。

蕭之輕蹙眉頭，“你回府收拾一下，明日一早隨我一同進宮麵聖。”

李賢點頭，隨後轉身離去。

望著李賢離開的背影，蕭之卻莫名一歎，他抬手，輕輕揉了揉太陽穴，緩解此時的頭疼之症。

……

趙攸寧回到蕭府後，也是徹底的放心睡著了。

這兩天所發生的事情，幾乎是耗費了趙攸寧渾身的精力。

蕭明成跟溫氏也是看到了趙攸寧跟孩子平安歸來，這才放心離去。

溫氏從趙攸寧的屋退出來後，便急急忙忙的去給菩薩上了三炷香，感謝菩薩的保佑。

——

次日。

趙攸寧也總算是恢複了精力。

她起床的時候，床邊已經沒有了任何餘溫，想必一早就去麵聖了。

……

早朝時，皇上整個人看起來萎靡不振，他看著蕭之的眼神中，也帶著一絲歉意。

下朝之後，皇上將蕭之還有李賢留了下來。

幾人到書房商議正事，皇上靠在龍椅上，看著桌上擺著的折子以及江離的那本筆錄。

蕭之的奏折跟江離的筆錄，皇上也都已經看完。

“表哥，我愧對天下的百姓，也愧對你對我的信任。”皇上說著，臉色卻有些蒼白。

前天夜，他遭受到了襲擊，雖然他沒出什事，可卻是驚嚇過度。

“傳朕旨意，禮部郎中江大人為國捐軀，追封為正二品內閣學士，諡號文懿。賞萬兩白銀，金絲楠木棺材一副……”或許是有愧，皇上給江離的賞賜格外的豐厚。

賞賜完後，皇上抬眼注視著蕭之，“跟百曄勾結之人，還有朝中的蛀蟲，我會立即讓錦衣衛去清理幹淨。”

蕭之依舊沒怎吭聲，不過看神色倒是緩和了一些。

該上報的事情，蕭之都已經上報了。

剩下的事情，也不是蕭之可以管的。

百曄終究是回到了北蠻，無論會得到什後果，那是皇上賦予整個天乾朝的。

蕭之有些疲累，他揉揉太陽穴，準備踏出禦書房，回到蕭府陪伴自己的妻子跟孩子，而皇上也站起身，準備相送。

就在蕭之半條腿剛踏出禦書房時，身後傳來了一道尖銳的聲音，“皇上！”

蕭之收回步伐，轉身便看到倒在地上的皇上。

蕭之臉色一變，立刻上前，為皇上把了一下脈搏，看著流著鼻血的皇上，蕭之立刻抬頭注釋著李總管，“李公公，皇上怎回事！？”

李公公麵露難色，最後支支吾吾，帶著些許哭腔說道，“皇上這情況是從前天夜開始的，也不知道怎回事，好像那反賊百曄一離開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