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門在空曠的空間發出咯吱的聲音,然後當一聲,連同麵的嘶吼一同關起來,世界恢複平靜。
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脫,活著才有機會一一品嚐痛苦,不是嗎?
走到臥室,麵已經有人擺放好換洗的衣物和用品,穆棲風一一褪去身上的衣服。
露出健碩的肌膚,仔細看可以看到上麵大大小小年歲已久的各種疤痕,有鞭傷,刀傷,還有槍傷都昭示著這具身體的主人都經受過什。
打開花灑,水流自上而下,衝刷著這具蓬勃有張力的身體。
穆棲風抬頭,讓水緩緩流到到麵部,有幾滴幹涸的血跡被水衝散,順著水流慢慢散去。
男人撩了一把額前濕潤的頭發,微微睜眼,浴室麵氤氳的熱氣,將原本冷冽的眉眼都化開幾分。
壓了幾滴沐浴液,一時間香氣在熱水的作用下飄香四溢,男人幾乎瞬間想到醫院的人。
原因無他,因為這個沐浴露是他親自挑選的,也是香氣最貼近那個人的。
沐浴液在身上遊走,穆棲風感覺身上的溫度越來越熱,下麵也越來越硬,他從沒有體會過這種失控的感覺,眉眼晦澀,皺了皺眉。
很幹脆的將熱水轉到冷水,頓時原本熱氣氤氳的霧氣似是被冷水衝散,身體的溫度也慢慢降下來。
【還看嗎?】係統1102202試探性的問病房麵神色平靜的人。
“好了,關了吧。”無晝坦然的將緊閉的眼睛睜開,一片清明。
係統老實將屏幕關掉。
小護士大概是知道陸之景喜歡花朵,病房麵多出了幾瓶簡約的花瓶。
麵都是今早才新摘的月季花,花瓣上還綴著點點滴滴的露水,淡雅別致的淺紫色搭配著綠葉,顯得慘白的病房都多出幾分生氣。
陸之景放下手中的硬皮書,溫和的看著一旁擺弄花朵的小女孩,“謝謝你,一大早上就去給我摘花。”
“沒事,你要是喜歡我明天還給你摘。”宋玉紅著臉不好意思道,然後覺得自己說的太直白,慌慌張張的離去。
她覺得這溫柔美麗的人卻隻能呆在病房麵,簡直是一種摧殘,所以她是真心想為這個青年做點什,隻要能讓他高興。
不一會兒,病房外傳來輕微的叩門聲,不大不小,正好讓麵的人聽到,而且不會驚慌的程度。
陸之景朝門口看去,果然是穆棲風,他是真的沒想到穆棲風會這主動,自己其實也沒做什。
陸之景毫不意外,隻是淡淡的笑著:“穆總,你來了。”
穆棲風怎聽不出青年語氣中的禮貌和疏離,但也隻是壓下心中的躁動,神色不顯:“嗯,來看看你。今天感覺怎樣?”
“如你所見,我很好。”陸之景禮貌的回應。
說完病房麵陷入長久的沉默,畢竟他們兩個人都不是健談的人,一個清冷,一個冷酷。
陸之景是不會尷尬的,畢竟自己本就誕生於長久的黑暗中,寂靜無聲的世界與他而言本就是常態。
至於穆棲風看著麵前的人低垂的頭頂,柔軟的頭發,鮮明但不過分張揚的側臉,就像池中月一般清透。
他隻覺得很安心,像是怎看都不會膩煩。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穆棲風瞥見床頭的精裝書,低沉的嗓音幾乎輕柔的響起,若叫熟悉他的人聽了,估計以為自己聽錯了。
“看的什書?”
陸之景看了眼自己因為閑暇看了大半的書,回答道“隻是一些古希臘的神話故事用來打發時間罷了,”
說著就沉思道:“隻是沒想到在在人類的眼中就連神也會為情所困”
“怎說?”穆棲風看著青年眼中帶著自己都不曾察覺的耐心和寵溺。
“女神伊修塔爾負責自然與豐收,隻是因為對吉爾加美什一見鍾情非他不嫁,被拒絕後,一怒之下便殺害吉爾加美什的知己恩奇都。”
接著,陸之景思量著說道:“可是即使如此,她也無法如願殺害了吉爾加美什唯一的朋友,她更不可能達到自己的目的,這不是得不償失?”
穆棲風看著陸之景皺著眉頭,漆黑的眸子看不出情緒,“若你是伊修塔爾,你會怎做?”
陸之景看著男人漆黑的瞳孔,似乎能從麵看到自己的影子,輕聲淺笑,“我大概會用更聰明的一種辦法,沒必要到雙方都必死不休的地步,你覺得呢?”
穆棲風漆黑的眸子像是一個黑洞,麵幽深旋轉,沒有回答陸之景的問題反問道:“你方才說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