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完的暑假,幾乎所有人都在幹一件事情——學車。
我和他的家並不在一個區,一東一西,所選擇的駕校也沒有中間的可取。於是各學各的。
再說了,烈日底下副駕駛摳腳的教練大聲責罵自己,後排座位還坐著脾氣和教練一般暴躁的戀人,那滋味光是想象就覺得受不了。
跟做一切事情一樣,他學習得很快,得心應手,除了報名和科一之間必要的間隔時間,他幾乎神速地完成了考試,達到了駕照。就等著車牌搖到號後去提一輛符合他狂野男孩氣質的車。
我呢,科二絲滑,尤其是倒庫,漂亮的平行線。科三掛了,掛在直線行駛上。方向盤動都不敢動,但就是開不直。
教練對我歎氣,接著點了點手機,電子女生甜美地播報四菜一湯,你打的牌真好。
等拿到那一方黑色小證書,是大一的寒假。
吃完飯他送我回去。我搓著手興致高昂圍著他的車子轉了一圈,不愧是大g,越野最漂亮的姑娘。
他麵無表情地上車,極為大爺地喊我快點。
要是他坐上的是駕駛座就好了。
嗯,車是他的,司機是我。
美名其曰拿證了多練練。
要是他沒有那仔細地調整座椅靠背,係好安全帶,還把雙手放在膝蓋上……我還是能感受到他對我駕駛技術的信任的。
在停車場兜了三圈後,我已經大著膽子把油門踩到40碼,還把天窗打開,音響調大,跟著搖滾樂隊在那——
“關一下廣播吧,吵到我看反光鏡了。”
他沉默著擰掉音樂。
“天窗也關一下吧,頭皮好冷啊,影響我判斷力。”
他撐起胳膊,唰地拉上天窗。
“還有什要求?”
“嗯……”我踩下車,車子降下速度,在出口繳費處停住,等著護杆慢慢升起來,“行駛過程中盡量不要問我這種需要思考的問題。”
他抱著胸口,閉上嘴,在後麵的路程中,一句話都沒講。
對於剛剛學出車沒有太多經驗的我來說,不存在的副駕駛就是最好的副駕駛。
直到直線偏得快蹭上綠化帶,他從齒縫擠出來:“往左打點方向!”
等到了地點,我舒了口氣。沒有車禍,也沒有刮擦(差點!),除了慢一點(導航半小時開成了一小時,勻速23kh),和前車距離遠了點(他中間擠得下半截公交車),其他都很完美的行程。
他的評價大同小異。
“爬行類。”
“請說一句來自真心的誇獎。”
他低頭思考了一下,“可以再讓你開一次。”
輪到我愣住了,慢吞吞地說“你是真的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