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以後，溫苒趕海的興奮勁在一次又一次的捕捉失敗中敗下陣來，她拖著腰膝酸軟的殘肢回來了。

阿笙看著她桶少的可憐的蟶子，笑著鼓勵道：“已經很好了，許多新手一隻都抓不到呢。”

溫苒自然知道他在安慰她，但還是不死心的問他：“你抓了多少？”

阿笙靦腆一笑，把身後的膠桶擺到倆人中間，“不多，就一桶。”

溫苒：“······”這桶的容量有五公斤好吧！

看著她一臉的沮喪，阿笙趕緊轉移話題：“走，我帶你去看我的捕蟹網，昨晚漲潮應該收獲很多。”

一聽有新玩意兒，溫苒的沮喪頓時煙消雲散，緊跟他身後而去。

此時，天邊已經現泛出一點魚肚白，太陽快要升起來了。

潮汐褪去，阿笙的網兜孤零零的懸空在巨石縫，打手電往一照，果然有好幾隻螃蟹揮舞著大鉗子叫囂。

“今天運氣不錯，都是值錢的大青蟹，個頭也很好。”阿笙一邊拆網一邊感歎。

他對溫苒說：“抓蟹需要技術，你就看著吧，要不然被鉗子夾到會很痛。”

“嗯嗯，我也不敢抓。”溫苒最怕這些張牙舞爪的東西，她隻喜歡吃。

把獵物扔進溫苒的空桶後，阿笙又找了一個新據點把網兜安置好，並對溫苒解釋：“我都是提前做好陷阱，等漲潮的時候就能坐等它們落網了。”

阿笙說這個的時候，滿臉寫著“看，我厲害吧。”

溫苒笑著讚揚道：“難怪阿離會喜歡你，阿笙真的很能幹來著。”

阿笙擺弄網兜的動作一頓，臉色也逐漸暗淡下來，沉默許久，他說：“可是我已經很努力了，卻還是存不夠娶她的錢。”

“可是阿離不需要這些啊，她隻要你肯回應她就好。”

阿笙抬頭看向緩緩升起的太陽，惆悵道：“阿離很好，但是我不能因為她不需要就不準備，比起別人開口就要百萬彩禮，阿離的爸媽隻要我十萬已經很仁慈了，我不能連這點擔當都沒有。”

阿笙收回視線，繼續彎腰擺弄網兜，“我不能讓大家覺得阿離嫁給我很掉價，她喜歡我是我的福氣，我不能辜負他，所以在我沒有能力娶她的時候，我不敢回應她，這樣的話，要是哪天她後悔了，要忘記我會很容易，但如果我回應的話，她就沒那容易放下了。”

溫苒聽完不知道該說什，世間情侶千千萬，每一對都有自己的顧及和堅持，誰也勸服不了誰。

她和季庭洲的情況，比起他們的困頓，說一聲無病呻吟也不為過，主要還是她比較龜毛。

“抱歉，我不該跟你說這些的。”阿笙後知後覺的歉疚起來。

“沒關係啊，你就算不說我也要打聽的，因為我想替阿離刺探軍情。”

阿笙笑了起來，眼底閃過一絲柔意。

“你有沒有想過阿離一個人抵抗家的反對很不容易，如果你不肯給她希望的話，她早晚會頂不住，既然情投意合，不如一起想辦法麵對啊，總好過一人抓著一個堅持硬抗。”

溫苒還是沒忍住心底想撮合的洪荒之力，像是在彌補自己心底的某種遺憾。

“我知道她很難，但我很怕給不了她想要的未來。”

“阿離說，未來什樣是由現在決定的，從現在努力，未來也一定不會差啊，而且你也一直都在努力，抓住眼前的幸福比擔憂未來更重要不是嗎？”

圓圓的太陽衝出了地平線，金色的光芒驅逐了夜的黑暗，迎來新的希望。

阿笙怔怔的看著日出，憂鬱的眼神漸漸變得柔和，他對溫苒說：“走吧，我們該去早市了。”

溫苒負責拿工具，阿笙拎著戰利品，一塊兒回到小屋。

阿笙：“你先去換衣服，然後我們再去早市。”

“好。”

阿笙回到自己的房間，站在衣櫃麵前猶豫了片刻，緩緩蹲下拿出櫃底被雜物壓著的鐵皮盒子，把麵整齊存放的百元大鈔數了二十張出來，小心翼翼的裝在褲兜的夾層，拉上拉鏈後，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也許，他確實該勇敢一點。

阿笙騎著摩托車，載著戰利品和溫苒到了早市，他們來的不算晚，但早市上已經有不少攤販，海鮮種類琳琅滿目又新鮮。

砍價聲、交談聲，混合著商販們聊天的聲音，為清晨的寧靜添了一絲煙火氣。

和阿笙尋覓落腳點的時候，溫苒一直都在觀察其他人的產品，種類雖然多，但品相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