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臨頭,已是無路可退。
兩色交界並非靜止不動,而是隨著雲彩的飄動發生偏移。
黃光之後是一朵散發出紫色的雲彩。
白咎帶著眾人,跟隨雲朵的速度,始終處於黃光的範圍內。
他不知道那一邊對應著什樣的情緒,有些躊躇。
抬頭望天,黃紫亮色交雜,向外拓展,時一片漆黑的天幕,離這最近的一朵藍雲,也隔著十萬八千。
真美好啊。
“啪!”
一耳光打在自己臉上,白咎大力甩了甩頭。
不能再等下去,他感覺自己到沉底淪陷也不遠了。
下定決心後,他讓其他人位於交界處一百米左右跟著奔跑。
黃光的唯一好處就是讓這些人至少還能聽懂人話。
心頭一邊感歎著,他一邊站在了邊界處。
咬了咬牙,一腳踏入其中。
喜悅的感覺褪去,內心平靜如水,毫無波瀾。
無事發生....
默默感受了一會,似乎真的什都沒有發生,他有點不相信事情會這簡單。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此刻不是猶豫的時候,他轉過頭就要招呼眾人。
“過....”
話音未落,在他與眾人視線對接的一霎,一股莫名的孤傲升起。
不自覺間,他腦袋微微後仰,視線斜撇,嘴角向下彎折。
都是些什垃圾,他心想。
“我就是一直和這些貨色在一起?”不自禁的念頭劃過,“他們為什不去死?!”
身隨心動,驀地,他胳膊驟然上抬。
“轟!”
巨大的炮擊聲傳出,一道刺眼的光線直衝天際。
白咎臂膀處的熱熔粒子炮上,青煙正緩緩消散。
此刻,他整個人跪倒在地,汗水從毛孔中冒出,眨眼間布滿了整個麵頰。
眼中滿是驚恐後怕,如果不是他在最後關頭清醒過來,這一炮怕是已將方景龍整個身軀融化。
不知何時侵入的情緒讓他毫無察覺,直到看向戴尋眾人才驟然爆發開來。
在那一霎,他完全迷失了自我,從最初的的不屑一顧,到惡心厭惡,乃至最終的殺意沸騰。
此刻他終於明白了紫色代表什,傲慢,完全唯我獨尊的傲慢!
還好他先讓眾人停在了後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低著頭,完全不敢正視幾人,一波波狂暴的殺意正衝刷著他的理智。
他怕多看一眼,就會徹底迷失於其中。
清醒的意識又少了幾分,他發現每當色澤轉換,界域的侵蝕就會上升一個層級。
“白咎,這是行為藝術嗎~哈哈哈哈。”朱婧歡快的聲音傳來。
“啪!”
一記重重的耳光扇在臉上,無盡的羞辱感壓抑不住地蓬勃而出,白咎一臉猙獰,身體止不住的顫動。
“不要開口!”
他艱難取出牽引繩拋出,“將繩子綁在腰上!每個人間隔十五米!”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戴尋等人還是照做。
“把眼睛蒙上,蒙上了就扯一下繩子,別開口說話。”
一會後,白咎感受到繩子的牽動,“握著繩子跟我走!”
最開始,他想要退回到黃光中,但他發現自己做不到,仿佛退後一步,都是對自己人格的否認。
另外,不知何時,風向變了。
按理說他原地不動這久,黃光早就應該前來將他覆蓋,但有時候黴運就是如此突然,風向變了,變成了橫著吹。
白咎盡量不讓自己想那多,隻是向前走去。
雖然可能性很小,但他還是必須嚐試,嚐試遮擋的視線能排除影響,嗎?
厚底的膠靴踏實在地麵,濺起些微塵土。
戴尋踏入紫光中。
她,停了下來。
“我這是在幹嘛?”她想著,心有些困惑。
眼前黑蒙蒙一片,腰上的繩子傳來繃緊的力道。
這是什?繩子?我是被綁住了嗎?
清晰的念頭輾轉。
我這就像是....一條狗?
有些思緒在積攢。
像一條狗......
我像一條狗!?我像一條狗!!!?
有些情緒,要爆發!
遮眼的布條瞬間碎裂成漫天的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