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月清神色冷然，眼裏沉而明淨，讓人洞察不出她此時的想法。

她越是沉默不發一言，王家成便越是心生懼怕。

倒不是覺得以席月清現在的身份地位，還能對他做什麼，而是他內心還有良知，做了虧心事而不敢面對苦主。

席月清便是刻意這樣磨王家成的意志，直到看到他擡手抹了把額頭上冒出的汗，她才幽幽開口：“有沒有影響，不是你說的算。”

“你以爲，我找你來是要過問科研大賽的事情？”

“不、不是嗎？”王家成心裏咯噔一下，說話開始結巴。

朱脣微勾，席月清朝旁邊的周藍使了記眼色。

周藍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站到包間外面望風。

見她們如此謹慎的樣子，王家成後怕地嚥了咽口水。

“王家成，你是個聰明人。”席月清伸手，在那份牛皮紙檔案袋上輕拍兩下，“打開看看，這裏面跟現實情況是不是一致。”

聞言，王家成緊張得直哆嗦，連拿起檔案袋的手都在不受控地微微顫抖。

當看到裏面關於自己奶奶的病情和各項檢查報告時，他更是直接手一抖，連着檔案袋和病情報告一併散落。

“對、對不起，對不起……”

他連連道歉，彎腰撿起，哆嗦着把資料塞回檔案袋裏。

“席總，我……”

聽着他對自己的稱謂換了回來，席月清不着痕跡地眼裏暗了暗，輕揚的嘴角帶上一層譏誚。

“瑞芙製藥剽竊九州研發中心的產品配方，我一直知道問題源頭必定是出在九州集團的內部。“

“當初瑞芙製藥新品發佈，我懷疑過不少人，也都一一調查過。”

她說着，忽然停住，眯眸打量正拼命抹汗的王家成，“但是，我沒想到居然會是你。”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聽到她這麼說，王家成更是我無地自容地站起來，呈九十度大直角地朝席月清彎腰鞠躬，連連道歉。

席月清壓抑着情緒，眼裏越發地凌厲，“我要你的道歉有什麼用？”

“泄露公司機密屬於違法行爲，你知道你所造成的後果，會讓你被判多少年嗎？”

女人聲線綿軟，語調冷厲中裹挾一絲遺憾。

原本還在彎腰低頭的王家成在聽到這話後，猛地擡起頭來，雙眼佈滿血絲，憔悴而猙獰。

他丟開已經被自己攥得皺巴的檔案袋，上前雙手拍在茶桌上，央求道：“席總，你不能起訴我的，我、我還有個養大我的奶奶，如果我坐牢了，她就活不成了！”

“席總，你放過我吧！”

“你是孝順的孫子，可如果老人家知道你爲了她，卻走上違法犯罪的路，你以爲她會樂意？”

席月清眉關緊鎖，目光深深地凝着，“你去自首，主動舉報並指證當初指使你泄露機密的主謀，法律會視情況對你寬大處理。”

“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不！不可以！”王家成似是受到刺激，連連搖頭地往後退幾步。

過後，他突然朝席月清衝了過去。

席月清見狀，連忙起身往邊上避開。

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王家成雙膝一屈，跪倒在她面前。

“席總，我求求您，您放過我吧！”

“如果當初不是因爲我奶奶病危急需用錢，我也不會背叛您的，我當初也沒有辦法啊！”

“這些年，我備受良心譴責，要不是我奶奶還需要我，我早就以死謝罪了！”

“再說了，您在科研大賽上憑您自己一個人的實力贏了席婧霏，已經不會再有人懷疑您是剽竊者，您的名聲也算洗白了，真要說起來，您其實一點也沒有因爲我泄露配方而有損失。”

“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以後我一定做牛做馬地報答您！”

一個足有一米八身高的成年男性哭哭啼啼地跪在面前，涕泗橫流地求着自己饒過他，席月清並不覺得他有多值得寬恕。

相反地，聽見王家成嘴裏幾次蹦出她沒有任何損失的話，她只認爲這個男人本就不是什麼明辨是非的人。

她陰沉着臉，“王家成，我希望你冷靜下來，用腦子好好想想，到底什麼纔是對的。”

“你好自爲之吧。”言畢，席月清不再理會跪伏在地的男人，拿起桌上的手機，利落乾脆地走了出去。

剛走出包間門，裏面的王家成似是纔回過神來，突然嚎啕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