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turn遊戲開始(1 / 2)  黎明在破曉之時h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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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潮濕的風裹挾著雨拍打著搖搖欲墜的雨篷,發出當當的響聲。水汽從地板縫、窗戶縫擠進來、滲進來,伸展開他灰暗冰冷的手指,肆意地撫過屋的每一個角落。昏黑,充塞著這小小的破舊公寓。

放映機在桌上吐出慘白的光,直直地打在丁傑麵前空空蕩蕩的牆上。五光十色的畫麵映在他黑寂的眸上,喧鬧嘈雜的音響在他空蕩的腦中回旋。嘴含著的棒棒糖緩慢地融化,濃稠的糖液刺激著他的口腔黏膜。他輕輕咂了咂嘴,甜得熾人的液淌過他的喉嚨。他修長而骨感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桌上敲擊著,旁邊手機屏幕一閃,照得他瘦削的臉上的陰影更加沉重。黑白分明的眼懶懶地瞥一眼手機,單薄的嘴唇隨即向下一扯。

門忽然劇烈地顫抖起來,“”的砸門聲回響在這單調雪白的四壁間。他沒有動,隻是用舌頭把糖撥到嘴的另一邊。

“是我!”外麵的人用一口四川話高聲嚷著,“開門,丁傑!!”

丁傑的眉頭皺了皺,聽聽外麵劈啪啦的雨點兒,歎了口氣站起身來,一步一步蹭到門邊。他的手剛一扭開了彈子鎖,外麵的人便猛地向一擠,丁傑卻叉開腳把門死死頂住。外麵的人急了:“你又毛病不正了?不是先到些才發微信和你說我要來,你這是啥意思?”

“在外麵說!”

“外頭說不清楚!”外麵的人一麵喊,一麵發狠將門使勁一撞,好不容易從門縫擠進來一隻手,手攥著手機,“是她——是小櫻發給我的,你看……”

“不許和我提她!”丁傑咬牙切齒地摁住門,“滾!”

“是小櫻啊!”外麵的人仍不死心,固執地把手往伸,一麵把身子往門縫塞。丁傑招架不住這又推又搡又擠的攻勢,隻得敗下陣來。那人“嘩”一下把門一推,狂風驟雨便洶湧澎湃地和他一起衝進屋內。丁傑把門恨恨地一摔,百歲高齡的鐵門哭喪般地大大呻吟了一聲,勉強把風雨鎖在門外,那不速之客卻仍一身水一身泥地站在客廳中。

“我不是和你發的我不在家嗎?魏文!!我才拖幹淨的地又被你弄髒了!”丁傑的目光實在無法移開魏文腳下的那團汙泥。”你啥子時候周天晚上不蹲在家頭?”魏文毫不客氣地把水淋淋的傘擲在地上,一麵脫下已被雨澆得濕透的外衣和長褲,全然不顧丁傑如淬冰霜的目光,徑直向臥室走去,“你看一哈手機上的截圖!”

“哪個準你拿我的衣服穿了?!”丁傑氣得恨不得把這厚臉皮的家夥扔出去淋雨。

“還在川醫大的時候就和你合租,啥子時候還分‘你的’、‘我的’了?”魏文的聲音透過還在往頭上罩的襯衣傳來,“就是上班了嘛,也是我倆住一起,你看那張桌子還是我們兩個打夥買的,直到那件事之後你辭職才——”

“不許提那件事!”

“好好好,不提就不提…”魏文換好衣服從臥室走出來,一麵嘟嘟嚷嚷地碎碎念著,一麵把門口的濕衣服抱到了洗衣機那。

洗衣機滾筒的轉動聲響起。

這家夥還算有點良心。丁傑這樣想著,回頭把他的放映機關上。他的眼睛不經意地瞟到了魏文扔在桌子旁的沙發上的手機,那屏幕上的截圖顯然是一條微信。他的手不自由主地去拿了起來,隻見上麵是兩句沒頭沒腦的詩:

雨鉤破斑斕的夜晚,王子的血淚飄灑在路兩邊。

丁櫻

他的目光落在“丁櫻”這個署名上,兩個大字在他的眼不斷放大,漲滿了他的大腦。

怎會是她呢?但這郵箱號手機號都確確實實是她的。

可是她已經死了呀…

他清晰地記得那條又平又直的電波圖,他清晰地記得那張死亡通知單,黑字在白紙上過於鮮明地刺痛了他的眼;他清晰地記得那充斥鼻間的藥劑味和病房湧出的令人窒息的味道,混合的比例正好是死亡;他清晰地記得那個小小的淒涼的葬禮,她一襲白衣含著笑躺在雪白的花叢中,寧靜安詳宛如睡著的天使…

可是她已經死了。他使勁搖頭趕走腦中的幻想,而它們卻如生根般紮進他的神經。“想起我!”它們叫著,一麵旋轉著交織成光怪陸離的影子,走馬燈般循環播放。他突然感到一陣暈眩,渾身都開始冒冷汗,他連忙把嘴剩下的糖嚼碎,閉緊眼睛使勁咽下肚去。頭的疼痛稍微緩解了,可他手卻仍顫抖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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