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金钩挂着纱帐,缓步走了进来,鞋底踩在猩红的地毯上,发出轻微窸窣的声响。
云霄好似有所察觉,眼皮略动了动,却并未着急睁眼。
他心口处的伤甚重,那一剑猝不及防,刺得很深,因而这段时日脸色苍白着,昳丽的眉眼氤氲着病气。
谷雨走近他身边,仔细端详了这人的神情,觉得他仿佛是睡着了,便想着替他将被子提一提,然后把手搁进去。
可谁料,她指尖才碰上这人的衣角,他便瞬间睁眼,擒住谷雨纤细的手腕,顺势将人往身上来。
气息交叠,冬日的严寒也因此驱散不少,谷雨伏在他身上,一侧的发丝垂落脸颊,那仿若生光的芙蓉面愈发动人。
“明明醒着,偏要装睡?”她嗔怪道,小心支起手肘,撑在那被子上,免得压到伤口。
云霄笑容邪魅,长发悉数散开,凤眸处跟着撩过来一缕,睁眼看她时,无端有种勾人心弦的撩拨感。
“那是你误会了,我可没说自己睡着了。”他含笑道,黑瞳里眸光闪烁。
谷雨说:“那你作甚听见我的脚步声,还一直闭眼不看我?”
云霄扬起个意味深长的笑,说道:“闭眼不看便是睡着?那这世上能闭眼不看做的事情可多了,要不要我一一细数给你听?”
谷雨见他那不怀好意的模样,心里瞬间明白了几分。
她微微眯起眸子,颇有些挖苦道:“御医说过,你眼下不能随意动弹,也就只能呈呈嘴上的威风了。”
这话忒刺心,好似叫云霄略微不悦,可他紧接着捏住谷雨的下巴,半是威胁半是告知道:“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叫你看看,是不是只能逞嘴上的威风。”
谷雨生怕他不管不顾起来,连忙道:“行了,别胡闹,跟你说正经事情。”
云霄挑眉看她,嗓音低沉道:“你不开口,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是谢直的事情?”
谷雨点点头,轻声道:“他这骂名怕是逃不脱了。”
云霄眉眼淡淡的,轻描淡写道:“自古君为臣纲。”
这话的意思谷雨清楚,她也犯不着说东扯西,把气氛弄僵,轻声说:“你有留一手,待来日为谢直平反吗?”
云霄好整以暇盯着她,凤眸潋滟着光泽,许久才好似若有所思道:“你对谢直,是不是过于关心了?”
谷雨神色一僵,继而狠狠瞪他,起身就要离开,却被这人死死拽着衣角。
“我不过开个玩笑,怎么还真生气了?”云霄低声说道,薄唇轻轻勾着,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
谷雨翻了个白眼,依旧懒得理他,惹得这人手上用劲,将她拉扯得往下跌去。
“你干什么,小心些伤口!”她惊呼道,差点不慎掌心按在那心口处,吓得眉心都竖起了。
云霄浑然不带怕的,笑容恣意浪荡,以一种蛊惑万分的姿态,抬起眼皮静看她。
“都知道心疼伤口,心疼谢直,就不知道心疼心疼我?”他慵懒道,话语间尾音微微勾起,磁性的嗓音沙哑难平。
谷雨盯着那眸子半晌,被他招惹勾人的眼神所蛊惑,放软了声音道:“你要我怎么心疼你?”
云霄目光灼热,瞳仁好似升起一小缕火苗,声音喑哑道:“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一惯随你的。”
“这话说的,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谷雨睨他,睫羽不时落在眼下,扫出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