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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星灼从小就是个漂亮的小孩儿,被余妍照顾得好,穿得也干净体面,沽南气候偏干,余妍怕他脸皴,每天雷打不动给他擦宝宝霜,擦得全身香香的。

搬来不到一周,邻居见到他都忍不住停下来逗一逗,他嘴又甜,不认生,说话奶声奶气,有时候光是叫个人就哄得那人眉飞色舞,心都软了。

唯有自己是个例外。

他不喜欢小孩儿。

老家有两个堂弟,跟梁星灼差不多大,一个赛一个不讲理,动不动就哭闹,一哭一闹家长就跳出来无脑护,每次过年回去给他烦得不行。

梁星灼倒不这样,只是他太招人稀罕,有他在地方总少不了热闹。

人一多就聒噪,他嫌吵。

但他从来不是热络的性格,不存在差别待遇,梁星灼一小孩儿也感觉不到自己不喜欢他。

——至少在梁星灼找上他之前,他一直这么认为。

那是一个周末傍晚。

他打完球回家,在电梯间碰见同栋楼四个玩完滑梯的小孩儿,其中就有梁星灼。

梁星灼搬来没多久,俨然成了小区里的孩子王,同龄人甭管男生女生都爱跟他玩儿,一到放学放假就在楼下喊他名字,星星下来玩呀,星星就等你了,黏糊得不行。

这会儿功夫也嘚吧嘚说个没完,几个萝卜头扎堆就是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另外三个小孩儿都住他们楼下,楼层到了,一个接一个跟梁星灼说拜拜,依依不舍的样儿。

最后轿厢里只剩他俩。

小麻雀们挨个飞走,世界安静了。

他刚这么想,梁星灼就跟他搭起话来。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他有被梁星灼敏锐到,不过亲口承认不喜欢小孩儿也太伤小孩儿自尊了,他选择迂回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直觉,还有,你从不主动跟我说话。”梁星灼的思路半点没被他带偏,回答完又奶声奶气地反问,“所以是不是?”

他含糊回答:“我性格就这样。”

“那就是了。”

梁星灼皱起眉头,说:“妈妈让我跟你好好相处,她说,如果她和周叔叔结婚了,你就是我的哥哥,我们会成为一家人。”

“所以我每次都主动找你,跟你说话,但如果你不喜欢我,我不会再这么讨好你了。”

他听着好笑:“跟我主动说话就是讨好我?”

讨好的门槛是不是太低了点儿。

梁星灼像是听出了他不屑,白皙的圆脸蛋儿往旁边一撇,用更不屑的小奶音说:“不然呢?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主动找我说话,我每天挑都挑不过来。”

他不知道回什么,碰巧楼层也到了,敷衍应了声哦,走出了轿厢。

之后他和梁星灼再打照面,余妍和周旭东不在场,就互不理睬;他们在场,梁星灼当面还是甜甜地叫他哥哥,他们一走,梁星灼脸一扭,白眼一翻,自己玩儿去了,视他如空气。

一阵子下来周旭东还是看出来他俩处得不好,私底下过问,没少数落他这个当哥哥的对弟弟冷淡。

他当时想,你尽看出我对他冷淡了,愣是看不出这小屁孩儿有两幅面孔。

周归与收敛思绪,“嗯”了一声,对周忠惟的评价不置可否。

既然梁星灼的本意是讨好,那得到被讨好方的肯定也是一件好事,他不必多言。

有这个梁星灼这个花蝴蝶在,哪怕周归与少言寡语,整顿饭吃下来也没有冷场的机会,老两口还被哄得开开心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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