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先锋得了将令,各领一枝人马,乘小舸而去,去到苏门答刺国,只见两家子正在厮杀,左先锋道:“此时日尚未西,我和你借着他的因头儿,就杀他一阵。”右先锋道:“言之有理。他们正在人困马乏之时,怎禁得加这一楔。”三通鼓响,呐喊一声,南阵上涌出两员大将,左一边将官,老虎头、双环眼、卷毛鬓、络腮胡,骑一匹银鬃马,使一杆豹头刀,高叫道:“那个是苏干刺?早早下马受降!”右一边将官,长丈身、大胳膊、回子鼻、铜铃眼,骑一匹五明马,使一杆鹰翎刀,高叫道:“那个是苏干刺?早早下马受降!”苏干刺心里吃了一惊,想道:“这两员将官又不是本国,又不是我西洋,是那里来的生主儿!怎么就叫我的名字?”连宰奴里阿必丁一时也不觉的,问左右道:“这两员大将是那里来的?和我助阵哩!”左右道:“就是南朝元帅差来的。”国王道:“何如此神速?盖天助我也!”越加打起精神来厮杀。自古道:“寡不敌众,弱不敌强。”三个人杀一个,够甚么杀?况南朝两员先锋,俱有万夫不当之勇,怎么叫苏干刺不败?这一阵就一败涂地,弃甲曳兵;直退到三五十里之外,方才收拾些残兵败卒,归了旧营。国王得左右先锋之力,大胜这一阵,感谢不尽。即时安排筵宴,酬劳二位先锋。张先锋道:“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还昼夜赶去。”刘先锋道:“兵法又云‘穷寇莫追’。这是怎么说?”张先锋道:“苏干刺不为穷寇。他每日得胜,其气甚骄,虽有此败,彼必然说道:“这是偶然耳!岂又防备我们追他?正是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刘先锋道:“既如此,愿闻尊教。”张先锋道:“只是路径儿还不熟些。”国王道:“小国路径极是好认。怎么好认?西北两边都是海,东南两边都是山。适才苏干刺的窠巢,却在正南上。正南上前去,又有两条路:一条靠溪,溪润屈曲,难以走马;一条靠山,山路抄直,到了罗诃岭,两边都是陡岸,止容一人一骑。”张先锋道:“此狭处有多少路程?”国王道:“有三五里之远。”张先锋对着刘先锋细细的说道:“如此如此。”刘先锋先去。国王道:“没有饮得酒。”刘先锋道:“明日再来领受。”张先锋又叫过一个年长的队长来,对他细细的说道:“如此如此。”
到了一更之后,衔枚勒马,逐阵而行。行了半夜,才到牛皮帐边。一声炮响,呐喊连天。张先锋领了头,后面都是些雄兵健卒。马壮人强,一齐杀进牛皮帐里去,吓得个苏干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没奈何,懵着头望前跑,跑了一会,苏干刺说道:“找溪边的大路而走,好上船去。”起头一望,只见溪边上有许多的灯火,原来是张先锋差下的队长,埋伏在那里,虚张灯火,吓他不敢走那条路。左右说道:“溪边先有追兵,去不得哩!”苏干刺就奔山路而行。
行到罗诃岭下,苏干刺勒住了马,左右说道:“事在危急存亡之顷,还勒住个马,有何高见?”苏干刺道:“这个岭两边都是陡崖,只间止容得一人一骑,万一有变,吾即死也!”左右道:“将军今日何故自怯?宰奴儿敢有这等的大胆!当那两个生主儿,岂可就晓得这个路径?走一步,得一步,只管走哩!”道犹未了,后面喊杀连天,鼓声震地。
苏干刺没奈何,抱着个头只是走,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