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犹未了,扑通的响,一箭过来。黄凤仙背对着三太子,还他一箭过去。一箭来,一箭去,可可的射一相当,箭头对箭头,落在地上。两边大小军人,齐齐的喝上一声采。喝声未绝,三太子又是一箭过来,黄凤仙背着又是一箭过去。一箭来,一箭去,又可可的射一个相当,箭头对箭头,落在地上。两边大小军人,又齐齐的喝上一声采。喝声未绝。三太子又是一箭过来,黄风仙背着又是一箭过去。又可可的射一个相当。一枝箭射一个相当,却又有一枝箭射中在三太子甲上。怎么一枝箭对一枝箭,又有一枝箭射中甲上?原来黄凤仙的箭不用眼看,得心应手,有百步穿杨之巧。射到第三回上,他就连发了两枝。一枝是寻常的箭,故此头对头的,射一个相当。这一枝却是钢铁纤成的,就象个袖箭一般,故此飞身中在三太子的甲上,却又中在肩甲上,斗发了前日的箭疮。
三太子脚轻头重,一个筋斗翻下马来。南军一涌而去,都要活活的捉住他。亏了哈里虎一张鬼头刀,左三右四,前五后六,一荡子拦住南兵,把个三太子救上关门而去。黄凤仙喝声道:“唗!今日且寄下你这两颗驴头,明日再来取也。”唐状元同着黄凤仙得胜回营,不胜万千之喜,见了元帅。元帅满口称扬,吩咐一面纪录司纪功,一面军政司设宴庆贺,一面取过银牌、彩缎、颁赏有差。
却说哈里虎救得三太子上关,调治几日,心心念念切齿之恨。番王日夜里耽忧,却又不敢开言,怕气坏了孩儿。调治几日,好了箭疮,番王道:“孩儿今番只是投降为上,省得受这等刀箭之苦。”三太子道:“父王在上,有所不知。孩儿这如今是个骑虎之势,不得自由了。”番王道:“怎叫做骑虎之势,不得自由?”三太子道:“孩儿和他杀了一月有余,恨入骨髓,不是他杀孩儿,定是孩儿杀他,却不是个骑虎之势?”番王道:“只怕他杀得你,你反杀不得他,怎么是好?”三太子内心上十分不悦,说道:“父王好差!只管拦头说个不利市的话,也罢,就是他杀了孩儿,孩儿也顾不得了,毕竟要和他大杀一场,方才心死。”番王看见三太子说硬了话,又且埋怨于他,一任是不好开口,闷闷而去。这也是三太子命合刀下而亡,兆头先就不好了。
却说三太子看见父王起身去了,叹上两口气,说道:“为子死孝,为臣死忠。我分明要做个好人,偏我父王不肯把个好人我做哩!”哈里虎道:“这如今不在说父王肯不肯,只在说个破敌之策是怎么样儿?”三太子道:“我如今已自筹之久矣。只有一个夜战,拿定的要赢他。”哈里虎道:“怎么拿定要赢他?”三太子道:“我受箭而归,南船疑我十死八九。就是日上,他料我不能厮杀,莫说是夜晚间,他岂堤防于我,况且今夜这等大风,他愈加不堤防于我。我和你领了水兵,驾了海鳅船,劫他的水寨。只是这等劫他,还不是高?每船上多带些荻芦柴草之类,堆塞他的船上,放起火来,教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个计较,你说可拿定赢他么?”哈里虎道:“前番反受了他的亏,不知今番却是怎么?”三太子道:“似此迟疑,再无了日。我如今也不管他或输或赢,都在今夜一决。”哈里虎怕败了他的兴,只得转过口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