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原都是酒色之徒,小人之尤,那里还顾得大卧体统,手下人观瞻?便你搂一个,我抱一个,混闹下一堆。严世蕃将那仙女抱在膝上,咂舌握足,呻吟不已。

于冰向城璧道:“我们可以去矣。”用手向各桌连指了几指,只见五个仙女改变了四个,衣服发髻通是时样妆束。世蕃猛瞧见他第四房如君坐在赵文华怀中,口对口儿吃酒;陈大经抱住他第十七房最宠爱的美姬,亲嘴咂舌,着实不成眉眼;夏邦谟、鄢懋卿两人都醉倒,是他第九房和第十房陪坐。世蕃看见,不由的心肺俱裂,大吼了一声。这一吼,才将众妇人惊醒,心上方得明白,也不晓得怎么,便到大庭广众之地,一个个羞的往屏后飞跑。那第十七房如君也急的要跑去,被陈大经紧紧搂住,那里肯放,还要吃嘴,被妇人用力在面上打了一掌,打的鼻孔中出血,方才奔脱。严世蕃低头看他抱的仙女,不想是他五妹子,系严嵩第三房周氏所生,才十九岁,还未受聘,果然有七八分人才,比严世蕃的老婆们都强几倍。世蕃大没趣味,连忙丢开。那小姐忽然心上明白,做女孩儿的,心上羞愧的要死,没命的跑入屏后去了。世蕃喝令快拿妖人。众家丁却待上前,于冰拉了城璧,跑至夏邦谟背后,将袍袖连摆了几摆。众家丁便眼花撩乱,认赵文华为于冰,又认陈大经为城璧,揪翻在地,踏扁纱帽,扯碎补袍,任意脚踢拳打。鄢懋卿醉中看见,急的乱喊道:“打错了,打错了!”于冰用手一指,从家人又认他为于冰,揪倒狠打。严世蕃看的明白,见于冰、城璧端端正正站在夏邦谟椅后,没一个人去打,反将赵文华等苦难。心上气愤不过,喊骂众家丁,又没一个听他。气极了,亲自来拿于冰,被城璧一拳,打的跌了四五步远,一头碰在桌尖上,脑后触下一窟,鲜血直流。于冰又将袍袖连摆,从家丁便彼此乱打起来。于冰趁乱中拉了城璧,出府去了。夏邦谟醉中惊醒,只当又变出什么好戏法儿来,如此喧闹。他也不睁眼,口里还大赞道:“精绝妙绝!”正是:

狡兔藏三窟,狝猿戏六窗。

神仙顽闹毕,携友避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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