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问罢于冰的行踪,便蹙着眉头,要说自己年来的事业。于冰道:“公子的行为,无大无小,冷某俱和亲见的一般,不用劳神细说。”家人们送入茶来,如玉独自吃了一杯。于冰道:“公子的气色,与前大不相同了。”功名富贵,只在这一两天内。总不能拜受王爵,亦可以位至公侯。”如玉听了大喜,跪在地下说道:“小弟年来真是穷的可怜!从今年正月初八日,即起身入都,寻访长兄指示一条捷径,不意预知小弟在菜市口店内,遣人相招,伏望发慈悲,救弟残喘。”于冰也连忙跪扶道:“公子请起。诸事都交在我冷某身上,容易!容易!”两人方才入坐,忽听得门外有人说:“老伯大人会佳客么?”于冰道:“正要请你来坐坐。”如玉见一三十多岁的人入来,头戴幅巾,身穿云氅,气度像个官儿,忙站起问于冰道:“此位是谁?”于冰道:“此东翁朱先生,讳文炜,现任御史。“如玉急趋向前,叩拜道:“生员蓬门下士,因冷先生呼唤,得至公堂,不曾带来手本叩谒,甚觉冒昧之至。”朱文炜还礼毕,三人分宾主坐下。文炜道:“此位即老伯昨日所言督院温大人长公子温世台么?”于冰道:“正是。”文炜道:“此兄丰神秀雅,真鸡群之鹤也,异日功名不可限量。”于冰道:“何用异日,指顾就要出将入相哩。”文炜含糊答道:“这是温世台分内必有的。”于冰道:“可吩咐人将林公子请来,也与温公子会会。我还要留温公子伴我两天。”文炜道:“最好!最好!”少刻,家人将林公子请来,与温如玉叙礼毕,坐在文炜下边。如玉问明,才知道是河阳总兵林岱侄子,二十一岁就中了举,在此下会试场,心上甚是愧羡,自己求功名的意念越发急了。
少刻,家人们拿入杯筷来,安放桌椅。如玉要辞去,朱文炜那里肯依。于冰向如玉道:“都是自己聚会,我还要留你住几天,朱兄不是外人家。”如玉道:“老兄吩咐,无不如命,只是未向小介说明。”于冰道:“你有泰安城内房价,还有金朋友的当银,俱在张华手内,你须放心。张华比不得韩思敬,偷不了你的,也埋不了你的。”如玉听了,吓的惊心动魄,益信于冰是前知神人;又窃喜自己的功名富贵,定不涉虚了。文炜道:“这有何难?可着人唤张华盛介,将行李取来,最是妥当。”于冰道:“使得。”如玉还要相辞,家人们已经去了,只得上前拜谢。文炜先与如玉送酒道:“随便饮食,有亵世台。“如玉推让再四,让于冰独坐了一桌,他与文炜、林润坐一桌。从此日为始,如玉主仆就在文炜家住下。晚间,如玉和张华在东书房安歇,于冰在西房与林润改做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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