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听见他低低的笑声,他忽地抱起她:“这个容易。”

衣服胡乱一裹,他呼哨一声唤来了马,傅云晚被他抱上马背,腾云驾雾一般奔向山下。这让她紧张到了极点,无处攀援无处借力,唯一可依靠的就是他。胸膛上肌肉鼓啊胀着,贴着她的,他在笑,似乎笑她太傻,自投罗网:“也不是非要回去才能洗澡。”

马儿越跑越快,颠簸到了极点,唯一安稳的就是他。傅云晚紧紧抓着,他只是胡乱套了袖子并没有系带,她便极力替他扯着衣襟挡风,挡不住,风刮开衣衫,热烘烘的皮肤便挨着她的,他突然大笑起来,按住她在怀里:“怕我冷?那你帮我挡着。”

于是肌肤相贴,几乎是严丝合缝,马儿每一个颠簸,便都带起一阵战栗。他渐渐不笑了,也不催着马儿跑了,信马由缰,双手都抱住她,呼吸一点点沉重,握着她用力向自己。傅云晚后仰着倒下,又被他拽起,脑子里嗡嗡直响,没了时间,没了意识,这世上所有的都只剩下他,颠簸着狂荡着,几乎要让她死去了。

桓宣在山脚下停住。这里有一处温泉眼,从前他放马来过就发现了。池子不大,刚好够他们两个进去,她要洗澡,他便带她来洗,真是个傻女郎,都要放过她了,她偏是自投罗网。

盘了她在yao间,一跃而下。

她又叫起来,哑着嗓子,撩得人心都乱了。哗啦一声水花荡起来,这才想起要衣服还不曾去,一只手抱了她,另只手胡乱一扯,抛去了边上。

马儿没人管,独自跑开吃草去了,大手一握便是半边腰肢,桓宣在池中坐下:“想洗澡?我给你洗。”

傅云晚叫不出来了。水热得很,烫

()得皮肤发着红,然而夜风渐渐吹起来了,凉凉的上半身又是湿冷。他只是不肯停,水花响着乱着在耳边,再这样下去她是真的要死去了。胳膊软得抬不起来,自然也没法推开,他扯了她让她扶着他的脖子,她便挂在他身上,哀哀地央求:“不,要,求你。”

“我马上就得回去了,”桓宣在极度快意中沙哑着嗓子,“你真忍心?”

撇下那么多事情独自跑回来,然而总不可能一直放着不管,冀州刚刚收服,归心才是大事,他最多也只能躲这一天清闲,明天就得走了:“乖绥绥,你舍得?”

脑子里是完全空白了,他说的每个字都听见,全然反应不过来。凭着本能追随他,由他掌控,由他带起一个又一个激荡的水花。晕眩到极点,要许久才能想到,她是舍不得的,他又要走了,拼着自身,也由着他。

水花溅起来,打湿池畔。开始是坐着,后来是趴着,胳膊支撑着池壁,磨得手肘都发了红。他突然抱着她站起,水珠缭乱着落下,他那样高大,黑夜里唯一清晰伟岸的所在,由她攀援。他仰了头,大吼一声。

傅云晚颤啊抖着,哑着嗓子和着,也许根本没叫出声。世界在此时全部坍塌,于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

桓宣天不亮就醒了,睁开眼,傅云晚依旧沉沉睡着,一整夜了,连姿势都没变。

她是累极了吧,昨夜带她回来时就人事不知,他原本的打算是要克制些的,然而太多天不曾要她,实在是急,一不留神就过了头。好在他马上就要走,她总能安生歇几天。

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了又亲,她实在累得狠了,丝毫没有知觉,心里爱怜着,桓宣轻手轻脚起身洗漱了,窗外渐渐亮起来,不舍得叫醒她,在床边坐着看她,许久,目光转过去,打量着卧房。

明窗净几,案上累累的书。有写好的字纸放成一摞,是她默写的东西吧,她在范阳时就在写,听说她近来还开了学堂,真怕她累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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