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土匪!

雪郁吸了口气,又吐出去,气得脑壳发疼。

不过很快他眉目舒展。

到了目的地,一躺、一摊、小手一抬,让某戚姓鬼给他收拾房子,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放到该放的地方去。

戚沉笑意微僵:“你把我当仆人?”

雪郁梗脖子,极其霸道:“不然呢,总不能让你白吃白住,让你拿钱你也拿不出来,奉献一点苦力总可以吧。”

大眼对小眼对了良久,以戚沉溢出一声略带气急败坏的笑为止,他倒真如最下等的苦役般,给金尊玉贵的小寡夫收拾起了他的大房子。

这一收拾就是大半天。

夜幕高挂,属于城市的霓虹和喧闹从落地窗里投射进来。

戚沉在行李箱里翻出带来的简单食材,做了碗面,推了推睡在沙发的雪郁,雪郁小脸酡红,迷迷糊糊推开他的手,连不清醒时都在发脾气:“吵什么?”

这么懒,要是没有他能饿死。

戚沉继续推:“你要是不起来,我把那碗面倒了喂狗吃,进了狗肚子,你睡起来可别哭。”

“那你就喂。”

“确定?那好,替狗谢谢你的投喂。”

戚沉站起来,往餐桌那边走。

雪郁无言半晌,他睁开眼,用水汽氤氲的眼睛瞪了戚沉几秒,后者依旧笑容满面。

闻着飘过来的面香,雪郁真没那么舍得了,默默穿好鞋,坐在擦过的凳子上慢吞吞吃起面来。

他看了眼电视机、外面的高楼大厦、头顶繁华的吊灯,终于有了远离小农村的实感,耳边不再是淳朴憨厚的乡音,而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这才是原主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

雪郁吃完面,累了一天,草草洗了漱躺在床上,戚沉不用睡觉,外出熟悉了下新地方,回来时雪郁已经睡得滚熟。

第二天,戚沉穿过门:“醒了?去一趟超市吧,有一些需要采购的生活用品和食材。”

睡起来的雪郁迷迷瞪瞪看着眼前的男人,揉揉眼睛:“……哦。”

过了好几秒,他反应过来,立刻发火:“不要随便进我房间!”

戚沉笑道:“我不进来,你能睡到下午。”

雪郁小脸红扑扑的,抬起指尖指了指门,让戚沉滚出去,见戚沉笑着走出去了,他才慢吞吞坐起来穿衣服。

放在前几天,甚至是放在今天早上,雪郁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戚沉搭伙过起日子。

……

转眼是一年秋去冬来。

大年三十。

家家户户帖春联、放鞭炮。

其实小区里禁燃禁放炮,但喜庆洋洋的日子,保安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戚沉目光定定锁在拽着自己往厨房走的雪郁上,小寡夫把他拽到油烟机前,转过小脸,别别扭扭地抿了下唇:“我饿了,想吃宵夜,那些春联明天再贴也行。”

戚沉挑眉,看了眼被握过的手腕:“这个月吃过一次宵夜,不许再吃了。”

雪郁去过医院,这一年来一直严格遵循医嘱,禁止吸烟、喝酒、熬夜,晚上还要尽量少吃油腻的宵夜。

只是尽量,但戚沉硬生生把“尽量少吃”改成了“绝对不许”。

雪郁偶尔晚上饿了会背着他偷偷吃,最终的结果无一例外都是被戚沉人赃并获,并罚明天没有肉菜吃。

……怎么会有这么霸道的人!

后来雪郁学精了,他不偷偷吃,他光明正大求戚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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