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打。”

季禹逾矩地伸手圈住庄笙的半支腰,不敢太放肆,只是那样圈着,手指虚虚落在庄笙那件雾霾蓝的风衣上。

那么轻轻地一碰,却惊得自己一身汗,浑身如被针刺过一样又痛又痒。

庄笙怔了一下,但他还是没有后退。

他叹了口气,看着季禹的下巴,说:“那你帮我打着伞。”

他这样说,好像他们之间做这样的事是那么平常,那遥远的三年和体面的分手只是午间小睡时做的一小场噩梦,季禹没有背叛过庄笙,庄笙也从来没有为季禹伤怀。

季禹撑着那把似乎还留有庄笙体温的伞,看到庄笙将头发别到耳边,露出小巧的半张脸颊,然后伸出那双常常抓着伞骨的手,慢慢替他整理着领结。

他露出那种孩子才有的窃喜,那是已经在他脸上消失了整整三年的表情。

他完全可以抬着头方便庄笙动作,可他就是故意低着,好几次甚至拙劣地低头,用下巴去感受庄笙手指的冰凉的温度。

那里的皮肤,像是沾染了春雨的嫩芽。

很软,但是太凉了。

他只感受了一次,庄笙便有意地将手指收了些,不再让他有机会触碰到。

庄笙在躲他。

这个意识太叫人难过了,但季禹还是希望时间过得可以慢一点,再慢一点。

最好这个结永远都打不完,这样庄笙就能一直微笑着站在他面前,即使他不再愿意让自己触碰。

但时间还是那样迅速,自从和庄笙分离后所有的幸运都与他擦肩而过,很快他就看到庄笙眼睛里倒映着精致漂亮的黑色温莎结。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那双白净的手从他的视线里慢慢下移,终究回到不属于他的领域。

季禹察觉到自己嘴巴里有血腥味,他忍着,忍着,终于猛兽一般忽地一把抓起庄笙的手握在掌心。

庄笙的手又瘦又凉,握住那片细腻的时候季禹听到自己闷天的心跳。

“庄老师……”

季禹牙关抖动,他无法形容他现在的感觉,那是一种掺杂着痛苦的快乐,熟悉又陌生,浓到让他身形不稳。

他似乎又回到那年夏天他第一次牵起庄笙手的时候,那种不真实的真实感足够让他战栗。

他看着庄笙轻轻颤动的睫毛,又放肆地将那双手握得更紧一些,慢慢地,小心地,然后将靠在庄笙后腰上的那只手也落到实处,轻轻放在庄笙那处隐秘迷人的腰窝。

季禹感觉自己的血液在倒流。

庄笙依旧没有挣脱,他只是在那一系列掩耳盗铃般的小动作后缓缓地抬头,仔细看着季禹。

于是那副黑色瞳孔里出现的不再是黑色的温莎结,而是急切紧张到如同在独自辗转了半个月之久后终于鼓起勇气向他告白的,那个无所畏惧的季禹。

季禹忽然在庄笙的眼睛里看到了时光流窜中躲在墙角的自己,他猛地一怔,心头大怵。

他早该明白,早该明白他对庄笙那份爱意并不是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是在灯红酒绿间滚落到在他心里的最深处,只需要庄笙踹一脚晃一晃,就可以从死寂变成炙热,在黑色的天空炸出一响又一响的惊雷。

来不及吗?

那种浓厚的悔意并不是从台阶上不管不顾冲下来的那一刻才沉渣泛起。

早在那一晚,与别人彻夜缠绵的那一晚就在季禹心底划下一个巨大的伤口,腐烂至今。

他不能否认什么,那些糜烂和污渍,但他确实在贪婪地期盼。

庄老师只适合种玫瑰,他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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