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跑去见庄老师了。
“你就感谢叔叔阿姨给了你这幅五官吧,要是没这些零件凑起来,公司后街那条天桥上的乞丐精神都比你抖擞。”
季禹无话可说,将手机扣在桌面上让他滚。
“我说,你是认真的吗?”
“什么?”
“还能有什么,你说的那些屁话。”
季禹不太喜欢那个词,但不得不说其实挺合适。
“嗯……我已经跟那些人断干净了。”
“不是那些人的问题!是你的问题,季禹,是你。”
林校头都大了,不知道是不是将庄笙放在他老婆的处境下进行类比,他真的有点生气,“就算你浪子回头,今天跟那些张三王四断的干干净净,从此发誓要回归家庭,然后庄老师菩萨心肠普度众生原谅你,吃苦受累跟你再续前缘,你觉得你们之间的问题就算解决了吗?”
“你离开他三年,这次又开始爱他了,然后就像十八岁那年开始重新去追,然后追到了哪?
几年,你是不是又要开始腻,然后又接着分手,在察觉到快要失去时又继续迸发爱意?”
“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可以无限循环的吗?你几岁?
庄老师几岁?你要他一辈子无名无分就这样跟你耗下去吗?你凭什么?”
林校劈头盖脸地将那些事实指给季禹看,他想让季禹清醒,不要让两个人都走上重蹈覆辙的苦路,可当他骂完之后抬头,却见季禹固执地看着手机屏保里那张小鱼折纸。
他记得那是季禹和庄笙刚在一起时,庄笙给季禹亲手折的。
不过一只纸鱼,他从学校小心翼翼地捧回公司,一脸骄傲和自豪地给公司里每个人看说这是他老婆给他折的,连门口的保安都不放过,连着说了好几句真好看,比张家界那湖里的鱼还好看。
季禹那么残忍地对待庄笙,却在长达七年的时光里都不曾将那个手机屏保换掉。
林校有时候真的不知道季禹当初爱的是庄笙那个人,还是爱那份爱上庄笙的充实感觉。
纸做的小鱼早已经不见了,只剩下这么一张珍贵的照片,季禹仔细地摸着屏保里那只小鱼的尾巴,小声地说:“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那种明明知道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却越是害怕就越是混蛋,混蛋到浑身都刺痛的时候就想拉着他和我一起受伤。”
“但一点都不快乐,林校,那样更加痛苦。”
“我离开的他的这三年没有一天睡过好觉。我总在深夜里看着窗外的星星想,是不是彻底离开庄笙后我就不用再这样辛苦地受着煎熬,就可以不用再因为卑劣的本性而痛苦不堪,像个垃圾一样畅快地活着,再不论什么地久天长。”
“我想或许只有他先说分手了,我才会彻底摆脱那些没完没了的难过,才不至于在深夜梦醒时痛的喘不过气来,将这段感情的覆灭全都归结为我一个人的错。我想那样对谁都好。”
“可真当他和我说了再见,林校,我才知道我没有那么大度。
我那些得过且过和醉生梦死都是装出来的,我做不到让他和我分手后过上崭新的生活,也做不到从此心中再也没有挂念,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活在这个世上。”
“我只做过四年的美梦,那是庄笙给我的,而现在庄笙想要飞走,我的梦境就会持续坍塌,直到将我整个都掩埋起来。
庄笙原来不但是我的蝶,还是我的骨血,林校,我才明白,庄笙是我的骨血。”
季禹说这些话的时候始终没有抬头,林校看到他的手机屏保上的那只小鱼翘着尾巴,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