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没苦硬吃,而是想时刻告诉自己,他曾经受过的不公平对待,只有居安思危,才能让他时刻保持清醒的大脑,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听他说要住阁楼,薄一骁皱了皱眉,只是说:“那阁楼已经空旷许多年,一直没怎么打扫过,怕你住不习惯,而且二楼又不是没其他的房间,你这是何必?”
薄应淮自顾自来到沙发旁坐下,倒了杯凉茶喝了口,闻言,他缓缓抬起头,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反问道:“我不是从小就在阁楼住吗?父亲难道没有想过我会有回来的一天,所以才不派人经常打扫对吗?”
“……”
薄一骁无言以对,脸色有些难看,“你这是在怪我?”
他年轻那会儿确实没怎么关注过这个孩子,一是因为他是苏语嫣的儿子,苏语嫣是苏沫同父异母的姐姐,他理应该喊苏语嫣一声大姐,可他却和苏语嫣同床共枕过数月,甚至还生下一子,这声大姐怎么都叫不出口。
后来他无心家庭,一心在外拼事业,对家里这笔烂账不想管,所以对于苏沫把薄应淮安排在阁楼居住,他是知道这件事的,他并不是无情之人,问过苏沫有没有安排妥当,苏沫说安排妥当了,他就没想太多。
因为当时薄家所有人都对薄应淮的身世忌讳莫深,薄老爷子下了死命令,不允许有人向薄应淮透露半句,所以薄应淮一直当苏沫是他的亲生母亲。
薄一骁心里想着,孩子天天叫苏沫妈妈叫的那么亲热,再怎么说,薄应淮身体里也流着苏家的血,苏沫不至于对这个孩子太过残忍冷漠吧?
后来直到他和苏沫离婚,彻底撕破脸,苏沫才把这件事情告诉薄一骁,他很是震怒,但当时两人已经走到离婚的地步,薄应淮也被薄老爷子送出国,再说这些没什么用了。
薄一骁心里是有愧疚的,他回来就让人封了阁楼,不许佣人打扫,不是因为他没想过薄应淮会回国,而是他不想让薄应淮再踏入那间阁楼,想起小时候那些不堪的回忆过往。
可真到了这一刻,他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阁楼的事情。
“刘嫂。”
薄应淮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默认了,眼底深处划过一抹失望,他侧头朝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喊道。
“哎,来了!”
一个身材胖胖的中年女人系着围裙匆匆忙忙跑了出来,看到薄应淮,先是一愣,随后很是惊喜,“三少爷,您回来啦!您饿不饿?吃晚饭了吗?想吃什么?”
薄应淮摇了摇头,他心情不好,吃不下。
“不必麻烦了,我不饿,只是要劳烦刘嫂派人把阁楼打扫出来,我今晚要住。”
刘嫂不禁愣了下,很是惊讶,“您要住阁楼?!”
薄应淮笑容不减,“不可以吗?”
他发现怎么一个两个一提起阁楼都是便秘的表情?
“这……”
刘嫂不敢擅自做主,面露迟疑看向脸色难看的薄一骁。
薄一骁冷声道:“不必看我,他想住就住,孩子大了翅膀硬了,我可做不了他的主!”
“……好,我现在就去打扫。”
刘嫂不是察觉不到父子俩之间奇怪的气氛,她匆匆忙忙上了楼。
“我累了,回房休息去了。”
薄一骁不想在这继续跟薄应淮大眼瞪小眼,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要离开。
身后传来男人低沉幽幽的嗓音,“等父亲洗个热水澡,换好衣服,麻烦您来阁楼找我一趟,我有话想跟父亲说。”
薄一骁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大步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