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薇抱住小腹,烙饼似的,在榻上?滚动。

她习惯了忍耐,也知道自己脾胃差的老毛病,夜里不想仆妇伺候,总起夜喝凉水,落下了病根儿。

只要忍一刻钟就好了,她习以为常。

直到墙面传来“咚咚”的两声。

叶薇迷茫望去,想起隔壁住的是裴君琅。

他?大半夜喊人么?

叶薇记起裴君琅腿脚不便?,官学里还不能放青竹在旁服侍,难不成是有所需?

“小琅?”

其实叶薇知道裴君琅并非一个有怜悯心?的郎君。

他?们平日里装出来的圆融,只是有一层互惠互利的关系。

可是,在她脆弱的时候,总忍不住心?生期盼。

盼着?会有一个人在意她,和她母亲一样,不计报酬,待她温柔。

如同?家人。

那两声敲墙,似乎是叶薇幻想出来的梦。

根本没人发现她的异常,她也不想兴师动众去医堂,打扰白家的医者。

叶薇险些要昏睡过去。

闭眼的时候,她想起母亲的音容笑貌。

她鼻尖莫名很酸,心?里也很委屈。

就在入梦的前一刻,裴君琅低哑、温润的嗓音终于隔着?一层薄薄墙面传来

“你怎么了?”

叶薇如梦初醒,饱含歉意开口:“是不是这里墙壁隔音太差,吵到你了?”

裴君琅缄默。

过了很久,他?说:“我?生来耳力敏锐。”

即便?是隔了两间?房,他?也能听到动静。

裴君琅自打出生时就与众不同?,普天同?庆的事儿,母亲蛮奴却非要逼他?藏拙。

他?的锋芒,会是伤及性命的刀刃,害他?万劫不复。

裴君琅只能是个愚钝的、不讨喜的失宠皇子。

顿了顿,他?又道:“而且靠近你床板的这面墙,好像有匠人偷工减料,漏了一块砖石。”

叶薇直起身子,拍了拍墙面,果然声音空灵,不够厚实。拿茶杯底子轻轻一凿,或许都能破开一个洞。

让裴君琅说中了。

叶薇耳力没有裴君琅那么好,要靠近墙壁才能听清他?说话?。

她没拒绝他?的关心?,虚弱地说:“我?只是吃太撑了,有点胃疼。”

“去医堂讨一味焦三仙,用于积食,有助消化。”

“这样吗?多谢你。”叶薇记在心?里,不免好奇。

裴君琅分?明很擅医理,又怎会在白家的资质测验里拿无级别呢?他?甚至什么都略懂一点。

叶薇:“你没有那么弱……”

裴君琅顿了顿,才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细小声音回答:“藏巧于拙。”

“……嗯?”倒也不必藏成一个柔弱的废物?。

叶薇善解人意地道:“你开心?就好。”

她没有再说话?,而是下床,召来阿娇,给?医堂的医者递消息去了。

掌管医堂的白家人比叶薇想象中要聪明,无需医者登门?看病,看到春鹰的来信,直接让哑奴送去了消食药。

原来今晚吃多了的、水土不服的、借酒消愁的学生不胜枚举,白杏老师早想好了应对之策,连药都提前备下了。

叶薇喝完了苦涩的药汤,脾胃舒服多了。

她忽然想起隔壁关怀他?的裴君琅,又一次靠近了那块缺石少砖的墙面,轻轻唤:“小琅?你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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