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强目不转睛地看着程风,嘴角轻轻地勾了勾,土褐色的脸皮上便宛出了一个冷笑,“这都是你的猜测,是你的大胆假设,你没有证据,我说你完全是胡说八道。”
程风的语气漫不经心,又从旁边捞了一只大黄狗过来梳毛,“我知道,不过呢,我也没打算去做什么小心求证的事,反正拖着你就是了。”又旧又老的木梳子在黄狗的背上一下接一下地篦过,程风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无赖且欠揍,“你这么着急想离婚,无非就是避开婚内财产认定。只要是婚后出手,牛冰冰再去主张它的研发期是在婚姻存续期内就很麻烦了,对吧。嘿嘿,不过呢,我告诉你一个坏消息,离婚这事吧,真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给你解释一下离婚诉讼流程吧,就算你现在立刻跑去法院起诉离婚,等法院排期、开庭、审理、宣判,期间这么多流程,我今天补充一个证据材料,明天拉肚子身体不舒服申请一个延期,有的是办法拖你个三五个月。就算开庭了,离婚官司第一次审理,只要不存在严重家暴、虐待成员什么的情况,法院一贯是判不离的。接下来再给六个月的冷静期,也就是在这六个月里,没有新情况新证据,不得再提离婚请求。这么一来,我算算啊,拖上一年轻松松啊。现代生物技术的发展那是一日千里,有的是大实验大机构的开发,你这么个小作坊里弄出来的配方,现在可能还是个新鲜货,可再手里捂上一年之后就难说了。对方还会不会想买?会不会已经被别的替代产品超越了?难说得很咯。”
程强的脸色一点一点地变青,一点一点地失去血色。一支未点燃的烟夹在手指之间,巍巍欲坠。日影无声无息地从东缓缓转向西面,在他的身躯上留下深色的轮廓,“五百万,我卖给了西安一家制药厂,他们再聘我作为技术顾问,每个月一万五的工资。”程强终于点燃了那支烟,也坦白了被隐藏的事情。他的脸色像被野火烧过的焦土,喉咙干涩哑然,“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五百万,是我日日夜夜关在臭死人的鸡棚鸭棚里熬出来的。三年的实验,光捏鸡屁股就捏了几十万次,期间我又失败了多少次。我坐在鸡粪里绝望的时候,她帮过我什么,凭什么要分给她一半。”
“她在帮你照料双亲,不然你以为你哪来的时间,可以心无旁骛地去搞研究。”唐盈盈的声音凛然响起。
“我给她钱了啊,房子和厂子的钱都给她,还有这些年她花了那么多钱,也没给我生个娃,但这些账我都认了,给她了。请个保姆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吧。”程强一脸坦然的模样说道。
见他这么说,唐盈盈真是被气得想打人,冷笑着说:“她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保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