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锥曲线还是有点难，要理清思路。”
谢彦又来回翻了翻卷子：“但我感觉这次出的题，跟学校里出的侧重点还是有些不一样，所以我觉得你先不用太担心，毕竟是第一次参加区联考，后面多练练几次，可能就找到感觉了。”
林思羽点头，又指着一道填空题问：“那这个呢？”
“这个我之前也做错过，你等一下。”谢彦翻出了一本笔记递给她：“上次订正的时候我记了一下，你看看应该就懂了。”
林思羽一手翻动着他的牛皮纸封面笔记本，一手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谢彦也放下手中的卷子，目光追随上她的笔尖。
桌前的窗户狭了一条小缝，春夜的风晃动树影，又带着干燥的暖意挤了进来，掠过他们周身。林思羽耳旁的碎发被风吹落了几缕，散在面颊旁。
发丝带来的痒意似乎打扰到了她的思路，林思羽放下手中的本子，把碎发随手拨到了耳后。
谢彦的视线不禁从笔尖移到她的侧脸，看着被明黄的灯光照的暖茸茸脑袋，时不时眨动的睫毛像把小扇子，圆润又小巧的鼻尖，接着再往下是……看起来有些湿润的唇瓣。
不知道是被这暖风熏的，还是其他什么的，谢彦忽地想起那天落在他眼皮上的温热，是那样的柔软轻盈。
温度让触觉记忆更加鲜活，灯光仿佛在她唇上明灭跳跃。
谢彦瞧了许久，直至林思羽再次抬起头，将笔记本递还给他。
“给，我知道怎么写了，谢谢你。”
他回过神，将手蜷握在鼻子下面，遮住嘴巴，耳尖悄然泛红，闷闷地回答了一句：“不客气。”
两人又聊了聊其他的科目，林思羽将摊在桌面的卷子都整理好。谢彦看着她的动作，想到了什么，开口问：“林思羽，你之后想报哪里的大学？”
“本市或者隔壁的江北市吧，总之不会是这两个以外的地方。”
“为什么？”
“我不想离外婆太远，只有这两个地方可以随时回来看她。”林思羽又转脸看向谢彦：“你呢？想报在哪里？”
他捏了捏手中的笔，垂眼若有所思：“我还没想好。”
时间过的飞快，紧着又迎来高三。班主任在教室前面的黑板旁，挂了一个高考倒计时的撕页历。她在学习中偶尔抬起头，会猝然发现，在她不小心忽略的某时某刻，日子就像在空中劈开了道无形的裂缝，伴着一片片被撕下的纸历一起，从裂缝中偷偷溜走。
林思羽没再去画室，因为陆秋怡在准备出国留学的事，而她自己复习的时间也变得紧张。唐湛时不时的给她打来电话，偶尔寒暄，偶尔闲聊，他出国的日期也近在眼前。临走那天，他电话中的语气似乎还是充满着留恋和不甘。
路灯下的树木又从枯枝败叶到蓊蓊郁郁，周而复始，年复一年。
快要到高考的前几天，谢彦在回家的路上问她：“林思羽，考完试我们可不可以一起去海洋馆？”
“好啊。”林思羽回答的十分爽快。
谢彦弯了弯唇角：“那说好了，考完我们一起去。”
“就我们两个人吗？”
“嗯，可以吗？”谢彦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好。”
当撕页历上的数字变成了“１”时，教室里的东西也完全清空了。平常课本堆成小山般的桌面，如今空空如也。高三楼层的走廊里，只剩下飘落着的废纸片和随风摇晃的树影。
校门口的红色横幅上标写着考试点名称，背着书包的人群顺着行道，步入横幅后的那一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