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挚埋头在能将他遮住的卷宗中,一目十行地读着。
两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瞧上去十分和谐。
直到蕙忽然出声。
“李挚……”蕙眉头几乎打成了结,指着书本上的字问李挚,“这个念什么?我忘了。” “念已,自己、已经,这是两个不同的字。”
李挚被打断了思绪,却丝毫不在意,心平气和地又在纸上将两个字写了一遍给蕙看。
蕙不好意思地向李挚道了谢,又低着头苦大仇深地看书。
李挚见他看得认真,嘴里念念有词,不时还拿出炭笔,在纸上划拉着什么,感到有些新奇。
李挚不过将这本书一字一句地念了过去,蕙就记住了大半。
而许多年前,他也教过宝珠识字。
同样都是妖怪,宝珠却非要李挚搂在怀中,好话说尽,又赔上许多许诺,最后少不得要闹到床上去,才肯好好地认上几个字。
只要认过的字,宝珠很少忘记,她其实很聪明,只是没耐心又坐不住,讨厌这些绕来绕去的东西。
李挚看着听话的小半妖,回想起了与宝珠相处的点点滴滴,不由得露出了一个笑。
此时蕙偷偷抬头看了一眼,见李挚望着自己一脸笑容,一阵热血上头,连忙专注地低头,嘴里一张一合地默读,手上拿着炭笔照着描写。
李挚全然没有察觉蕙的小心思,兀自笑了一会儿,又低头抽了一本破破烂烂的卷宗翻开来。
这一看,他的表情忽然凝重起来。
只见这本卷宗上,抬头写着《阮天正养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