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钟成说几乎没有什么需要处理的事情。他想传下去的信息,传下去也好,传不下去也罢。死后万事空,他对所谓“身后名”完全不感兴趣。
至于死亡本身,他不祈求死亡,但也不排斥它。
早死于他,只不过是寻常结局的一种……钟成说曾经是这样想的。
可他现在有些烦躁。
钟成说指腹摩挲金属面,竭力维持着思维的连续性。
他不知道殷刃会怎么样。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在钟成说的思维中萦绕不去。这份未知让他胸口格外沉重。钟成说从没想过,“在意到无法呼吸”会以物理形式在自个儿身上出现。
哒,哒,哒。他的指尖轻轻敲过冰冷的金属。
这里是个绝对密封的狭窄空间,而他赤身露体、身躯残缺,还对四周环境一无所知,基本没有逃离的可能。
换了以前,他会在这里安静地沉睡。是几十年后醒来,还是在昏迷中被处理,他不是特别介意,也没什么特殊的想法。
可是现在,一旦想到“可能会封在这里几十年,直到真正的死,他永远无法确认殷刃的状态”,钟成说生出了一种全新的感受。
胸口沉重,四肢发麻,五脏六腑绞成一团,像是被冰冷的石磨慢慢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