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吉将茶推过去,说:「那便让我来办,你且坐着,喝茶。」
高城狐疑地打量元吉,而元吉起身走到江果身旁坐下,说:「师姐,我有件事托你去办。」
江果冲他的脸喷吐出一股浓浓的烟雾,说:「还叫师姐?」
元吉愣了愣,旋即微笑着说:「果子,帮帮我。」
「说。」江果将烟杆贴着嘴唇,嘴里占他便宜,「你娘我听着。」
元吉突然凑近,他抚开江果耳边的发丝,低声说着悄悄话。
江果听着听着,眼睛越瞪越大,半晌,她端着烟杆微微下放,然后转向元吉惊异地说。
「你还是不是人?」
陈金裘寅时末便已起床,洗漱收拾换上官服,随后由仆役老实备好马车去上早朝。
卯时的天色蒙亮,天空浮着鱼肚白,内城的大街空空荡荡,气派的座座府邸偶有下人踩凳去灭灯笼。
陈金裘抬手掀着窗帘,从缝隙里窥视崇都的景貌,沉寂的车轱辘嘎吱声是这座古城的呼吸,而当晨光破晓,沿着排排屋瓦照亮橘色的阳光,便是它苏醒之时。
但是它很虚弱。
陈金裘放了帘布,坐着马车经大道到皇宫禁门前停下,随后他下车与些许早到的官员一同步行皇宫。
辰时的磬声在皇宫回荡,侍人在内外奔走,红毯铺满八十一道台阶。
陈金裘混迹在百官中,金殿后各站其位,之后,早朝便开始了。
以尚书台百官为首,当先上奏表言,先后汇报九州内外政务详情,其中多以灾害为讨论点,例如、蝗灾、旱灾、水灾等。然后一众文官假模假式商讨议论,在拿出早早准备好的奏折呈上去。
朝堂左为文,右为武,分势对抗,但如今的九州除却西境与北境鲜少有战事,武将皆不过汇报了军营操练情况等便杵在原地沉默,太尉田沧洲则微眯着眼,双手抱在腹间沉思。
奏折呈报完,文官首位的庞博艺不动声色地撇视左右,见田沧洲与角落的司徒唐鉴开都无异议,便昂着头等着退朝。
「侍中」提笔疾书记录,将奏折详情一一记录,随后便伸着脖子尖着嗓子,说:「奏折皆已备好宗卷,诸位大人,如若别无异议,那奴婢便要封卷代陛下玉言退朝了。」
「我等奏陈皆已递交。」一名尚书台的官员作辑揖礼时撇视一众武官,「无异议。」
侍中闻言顺着那官员转向庞博艺,等他轻微颔首,当即嗷着嗓子高喊:「奏折封卷,退——」
「皇上驾到!」
一声更为嘹亮的尖嗓门盖过侍中话头,同时令所有人都露出呆滞,并且转而震惊的神色,旋即所有人都惊异地转向大殿珠帘那声源处。
啪嗒啪嗒,珠帘摇曳发出摔撞声,两名侍人掀着两侧的珠帘,正中一人缓缓渡步而出。
就见那袖袍大肆摆动,一身金线龙袍在透进来的晨光里熠熠生辉。
景诚帝!
陈金裘瞪大眼睛喉间滑动咽着唾沫,自他担任廷尉右监起,早朝之上从未见过君王,他本人更是从没见过龙颜寸许之光,今天一见,立刻推翻了平日里从坊间听到的传闻。
民间都谣传景诚帝耽溺酒色,是个大腹便便的奇胖之人。可他现下望去,只见景诚帝神色恬阔,身形轻盈,一身龙袍令他的气质显现出九五至尊的不凡之象,这便是郑国之主。
皇帝!
文武百官见了景诚帝,吃惊之余,就见唐鉴开缓缓跪伏下去,率先高喊。
「臣,叩见陛下,吾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