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博艺似觉疼痛般地扣住手腕,「江湖帮派竟敢于天子脚下行凶,委实该好好整治一番,臣已将此事通传太尉。」

「人之命,天定。」景诚帝抬头望天,「崇都外九城繁杂,该整治的就整治。至于尚书台,你这些年整治有方,倒颇有些欣欣向荣之势。」他凝视着阴沉的云,「文官当从谏,安民生,奉孝先贤之训,承下业之难。你为尚书台之首,教以握笔当知轻重,手不可伸过,盖住了武官的风头。」

庞博艺闻言眉头皱紧,他起身跪下去,对着背对他的景诚帝,诚惶诚恐地说:「微臣失职,还请陛下赐罪。」

景诚帝沉寂无声,既没喝骂他,也没叫他起来。

景诚帝收回望天的目光,他撑起身子抖了抖袖,说:「庞司空。」

庞博艺头贴地说:「臣在。」

「你我为君臣已有数载,还记得朕还是太子时,你不过司职「领尚书事」。先帝殡天,朕年幼不及冠,苦恼国中大小事务。你那时于尚书台中夹缝求生,兢兢业业,稳步不惑。才渐渐趋近人中,左右逢源。」景诚帝回到亭中,他躺在软塌上,手肘侧撑身子,「朕当年不及你,亦,不似君王。」

「陛下谬赞,微臣惶恐。」庞博艺磕着头说,「当年是陛下青眼于臣,方有臣今日之明途。」

「明途至此,余生何求?」景诚帝问他可却先做了回答,「当年烟州花船失火,七个州的州牧尽丧其中。朕闻之心痛,彻夜不寐。倒是你的奏疏,叫朕大梦初醒,如雷灌顶。」

庞博艺骤然瞪大眼瞳,身子绷直不敢抬头,他涩声说:「臣冒犯了陛下。」

「人身死不过半日,你的举荐奏疏中罗列七人皆是朝中大臣子弟,朕看了,也允了。」景诚帝十指交叠,「文官当治民生。朕当年不懂才委托于你。可有一事,你怕是忘了。」

庞博艺恭谨地问:「臣愚钝,请陛下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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