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世界和陌生的语言,甚至身体都不是自己的,我被洪流推着向前,在死亡的威胁下,从一个砍接肢贵族都险些翻车的生手,到敢徒手接大树守卫的黄金盾击,很难说到底经历了什么变化。
我遇到了我的临时女巫,自称梅琳娜的魂魄,开启了背包,学会了用卢恩升级,蹭赐福回血,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梅琳娜让我带她去黄金树,那我就把她的请求当做我的目标吧。
至于中间遇到的阻碍,只要有血条的,神都杀给你看。
魂类游戏的世界背景太致郁了,如果没有梅琳娜陪我说话,我觉得我会疯掉。
虽然这个所谓的陪我说话,是我对着赐福叨叨,她偶尔出来显个形,但更多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像个傻瓜一样在自言自语。
但是我知道她在。
因为方向感缺失,也因为某个缺了大德的白面具指路,我顺着赐福的方向直奔史东威尔城,结果就是被大门的攻城矛穿的哭爹喊娘,但我又要说了,我这小暴脾气,就硬刚。
我不信游戏设置出来没有给玩家留一线可能,哪怕现在我成为里面活生生的人,面对糊脸的绝望,我也不信。
梅琳娜一度困惑于我矛盾的脆弱和坚强。
史东薇尔城,这个以风暴为名的城市,是我花时间最久的地方。
堵门的恶兆妖鬼让我梦回接肢贵族的翻滚地狱,因为怕死,我无数次在打不过的时候拔腿就跑,又因为不服气,又无数次重振旗鼓后从强闯大门重新开始。
恶兆都给我整服气了。
以至于我终于把长到令人绝望的血条磨空,他在化成白灰消失的时候,居然没有用嘲讽的语气刺我。
我不习惯地愣了好久。
但是这种情绪去得很快,这座城堡更多的灾难还在等我。
不可以带入太多,会疯掉。
要相信这是是个游戏,又不能完全认为这是个游戏,因为无论哪个太偏向,都会疯掉。
因为我不属于这里,我无法被同化,我也不能被同化。
我太想家了。
打穿了史东薇尔城,将接肢葛瑞克的头摁进土里的时候,那个丑陋的,疯狂狩猎英雄,将他们的肢体接在身上,像是蜘蛛人一样的黄金末裔挣扎着转过脑袋,看着天空中不朽的黄金树时,眼睛中流露出的,是我能感同深身的泪光。
“终有一天,我等将返乡。”
“一同返回黄金树角的家乡。”
我当时就哭了。
捧着逐渐化为齑粉的黄金末裔,号啕大哭。
我绝对不能变成他那样,我想。
我怀念我的家乡,我无比殷切地想要回去,这份心情与这个半神是一样的。
他怀念那个王旗飘扬的黄金王城,那里有征战四方的黄金之王葛瑞克,也有击坠巨龙的黄金王子葛德温,鼎盛时期的黄金王朝,黄金树角的家乡,于是为了重塑黄金的荣光,不惜走上一条为人不齿的道路。
我绝对不能变成他那样。
当外人看到我时,不会像看到他一样说,看啊,那扭曲的,丑陋的身体,正是他故乡没落的模样。
——我要漂漂亮亮地活着。
哪怕精神摇摇欲坠。
我开始一改原先的模样,更加积极地奔走在交界地,去认识更多的人,结识更多的朋友,告诉他们我家乡的模样。
我骑着灵马托雷特流窜在交界地的任何角落;我参加碎星将军的祭奠,去为一个英雄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