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卡德骂骂咧咧地爬起来了。

“小心行事,褪色者搞出的事情不少,难免会有人专门研究其中的共同点,”拉卡德随口提醒:“不止是拿手的技能和攻击要避免,思维方式和行事心态也最好不一样。”

“唔。”我含糊应了:“多谢提点,不过这次肯定看不出来。”

“你心里有数就成。”

察觉到我心情不是很美妙,拉卡德很会看脸色地安静如鸡了。

我为什么心情会不好呢,因为我想要引入第三方势力。

这个行为在我的记忆中可以用八个字形容:驱狼逐虎,夜守孤城。

一些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我,我想起来某个和室友一个黑本打一天的痛苦大学记忆。

其实我并不想这么做的。

我在永远光辉灿烂的巴洛克建筑群中跳跃,看到戴着光耀金面具如同向阳花一般随着我转动,在他的身侧落后一步,披着灰黄色预言家长袍的柯林在低声而急促地乞求着什么。

他们站在玛莉卡的雕像之前,金色的谶语闪着不容忽视的光。

看清那条谶语的拉卡德从我的肩膀上跌落。

——玛莉卡就是拉达冈。

这位前司法官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在这一刻,他想到很多事情。

比如黄金王朝与卡利亚王室那一场持久的拉锯战,最终是因为什么而停止。

比如那个红发的英雄,为什么好似是凭空冒出。

比如,当初代艾尔登之王被驱逐,王位空置的时候,为什么那个人几乎是无缝衔接,为此将一切抛之脑后。

拉卡德的思维发散得很开,只有这样,他才能遏制住自己如同格密尔火山一般沸腾的、喷发的怒意。

卡利亚王室的孩子、曾经的司法官,拉卡德呼吸一般地就想到了计谋与利益,权衡与利用,感情……或许有过,但是当他想到惊才绝艳的母亲如今是如何模样,就觉得,即便曾经真的有过什么,那又如何呢?

他甚至想到了在第二代王归位后,那一对各有缺陷的双生子。为什么明明留着纯粹的神的血液,却一个永远年幼,一个几乎毫无免疫力。

于是,讽刺的笑便从眼角眉梢透了出来。

但是更多的,烧心灼肺的,还是那一股无名的愤怒。

黄金树。

拉卡德如同要生啖其肉地咀嚼这个仇敌的名字。

黄金树!

这把愤怒的火以半神的感情为燃料,烧得旺盛且自毁,几乎带着玉石俱焚的决意——

于是他忽视了托着他的手在某个瞬间突然变得滚烫。

但是本能、战斗直觉比理智更加快速地察觉到了危险。

像是被囚禁的凶兽睁开了眼睛,猛地撞了一下坚固的牢笼,哗啦——!牢笼发出了反震的声响。

更多的牢笼扣下,凶兽被再次压制,层层隔绝,仿佛方才一瞬间的毛骨悚然是错觉。

当然不是错觉。

遥远、遥远的宇宙中,某个存在投下了一瞥。

那个一直躲躲藏藏的、曾经险些造成世界崩溃的“火种”再次冒头了。

一而再,再而三!

在这一刻,身处于各个角落的双指都不约而同地出现了强烈的行为异常。

——无上意志终于将祂的目光投向了这片被遗忘的交界地。

解指老妪发出无泪的恸哭,握在手中的沉重手杖轰然落地,她双膝跪地,高举双手,喃喃着无人能解的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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