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是无穷无尽的,只会愈发膨胀旺盛。

从前,在某个角落偷偷地看檀韫一眼,每日听人禀报檀韫的近况,若檀韫高兴则他也高兴,若檀韫不悦则他也满腹火气,若檀韫遇到麻烦则他在私底下运用一些巧妙隐匿的手段帮助一把,若檀韫与谁亲昵则他彻夜难眠,翻来覆去,体内有万千蚁虫叮咬啃噬,酸涩痛麻……总之像只阴沟里的老鼠,与嫉妒贪婪与痛苦卑怯为伴,他没有想过那些日子里的美梦或幻想会逐渐成真。

如今成真了,在中秋宫宴这样的场合,檀韫愿意与他单独坐在帘子里,这样亲昵。

可他仍然不满足。

如果他们的关系再近一步,此时这样近距离地凝视着檀韫微红的脸颊和柔润的眼睛,他就可以虔诚狂热地亲/吻这尊漂亮的玉人,让他在自己怀里融化,而不是只能干看着!

傅濯枝凶狠地想。

檀韫不知在想什么,眼睛微微地瞪大了些,红润的嘴巴也张开了缝儿,露出一点白色的牙齿尖。他每次露出这副表情,总是可爱又无害,完全脱离了檀监事,是属于檀韫的其中一层本真色彩。

离得太近了,傅濯枝已经嗅到了檀韫脸颊边的香气,玛瑙葡萄甜浸浸的,他越嗅越渴,越渴越热,越热就越糊涂。

“啪嗒。”

酒杯坠在垫子上,酒水打湿了两人叠在一起的袍摆。傅濯枝惊然回神,鼻尖前是檀韫熏热的脸,只相距一寸。

他竟然不知何时凑过去了,他们差一点就会亲吻。

可檀韫却没有躲开。

“你……”傅濯枝回过神来,浆糊脑子变成清醒的浆糊脑子,哑声道,“怎么不叫我?”

檀韫耳边全是自己的心跳声,实话说:“我没有想起来。”

第55章 宫外路

“走吗?”傅濯枝问。

檀韫说:“去哪里?”

“衣袍脏了, 去换。”傅濯枝说。

“你去哪里换?莲台没有你能穿的衣袍。”檀韫说完惊觉不对,正欲补救,就听傅濯枝笑了一声。

“那你跟我出宫去。”傅濯枝引/诱道, “我带你去买小零嘴儿。”

这个借口现在连小孩子都不好骗到了, 檀韫却上了当,轻轻点了下头。

傅濯枝起身, 弯腰伸手将檀韫扶了起来,问他晕不晕?檀韫摇头,他便松开手,转身掀开帘子, 先走了出去。

坐席后头的一排廊道上除了当值的锦衣卫, 没有别人, 傅濯枝带着檀韫从来时的楼梯下去了。游月台歌舞曼妙,人头攒动,他们却借着暮色, 像两只狡猾好动的猫,偷偷溜走了。

他们从玄天门出去, 戴凝光不在, 当值的是个半大小子。

“哎哟, 七爷爷,世子爷,您二位这真是……”那小子的眼神在两人之间一扫,笑得暧/昧,被檀韫那么轻飘飘地一瞧,立马不敢打趣了, 笑嘻嘻地送两人出门上了马车。

傅一声握着酒壶站在马车边,趁檀韫先行上车, 凑到傅濯枝耳边说:“您竟然将檀监事拐出来了,厉害厉害!”

傅濯枝也心脏砰砰跳,这一路都未曾平静,他上了马车,见檀韫安静地坐在左侧,有些拘谨,便说:“坐正面儿去,那有靠枕。”

“你是主人……哎呀。”檀韫还没推辞完,已经被傅濯枝半撵半扶地送到了正对马车门的位置。

“两位都坐好啦?”傅一声歪头探入马车,见傅濯枝点头,便伸手关上车门,坐上马车,驱车顺着长道离开。

傅濯枝怕檀韫尴尬,主动找话说:“刚才那个小子叫你七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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