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自己离得远了,婴宁将朝夕剑放在地上开始发呆,不算长的裙摆触及石阶,铺排开来,像是盛开了一簇新鲜的青叶红莲。

由于此处临近万剑冢的开启之地,因此也有了冢内的特点,细细的风雪砸在面上,冰凉的触感却让她感到新奇。

之前还是把剑的婴宁,就算能幻化出模糊的影子,但也仅同湛卢一起赏雪,看着雪花打着旋儿从自己身上穿过。

如今触碰到雪还是头一遭。

婴宁放空视线,不用猜也知道,此时的湛卢定是在与容昕交谈。许久后又抬起手腕看了看,那根红色的线又好像长了些许,像是错觉。

仍记得开冢前,那人话语中没了平日里的不正经,神色认真道,“婴宁,你时间不多了。”

整日喋喋不休的人在她出冢那日安静得过分,向来迟钝如她竟然也能从其中听到勉强。

若有人问她还想不想活,婴宁再清楚不过,关于这个问题,她一直的答复都是一个字:想。

她想活,也想有朝一日自己有能力带湛卢走。

许是那边耽搁太久,婴宁有些不耐烦,心里乱出一团的她并没有好心情,转身往回走时才发现身后站了个人。

因为起身的动作太快,婴宁上半身险些撞到对方身上,最后在快要埋入那人胸口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视野中出现,轻轻抵住婴宁的肩,待她站稳后才撤了。

婴宁抬眼看了看那人,语气平淡,“是你啊。”

来人一袭素色常服,头上唯有一根白玉簪,轻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你说你们人修是不是很狡猾啊,已经占了天道最多的偏爱还不满足,我们这些为剑为仆的却看不到往生。”

婴宁不合时宜想起了梦中的女人,对方看不清脸,像是预感到了她不长的寿命,每回都凄凄劝她快些跑。

可又能跑去哪里呢?

六界万物,唯有人有轮回,不怪婴宁眼红。

若是能轮回,她早就打算给湛卢来上一刀,让其入轮回,省得痛苦度日。

晏楚忽略她像是抱怨的话,拎了一壶酒,席地坐在她左侧,“喝不喝?”

“这是什么?”婴宁拧着眉小心翼翼地凑近,迅速闻了一口后皱了皱鼻头,“这东西好喝吗?”

晏楚看入小剑灵漆黑的眸,思索了片刻才道:“不好喝,但是能暖暖身体。”

像是没想到对方会这样“诚实”,婴宁愣了半刻,刚想说她不需要喝酒取暖,之后点了点头,倒是没有拒绝。

这人给她的感觉很矛盾,她并不是没有注意到,这人的视线在自己的脸上逗留的时间最长,只是现在的她并不是很在乎。

作为剑灵,没有人修那般敏感,但等待已经够无趣,遂接过那小壶酒喝了。

晏楚变戏法似的掏出另一壶默默喝着,不比婴宁首次喝而显得犹豫,青年仰头便是一大口,晶莹澄净的酒水溢了出来,从男人喉结上滑过,豪迈得令身旁的人不由得挑了挑眉。

雪不知从何时突然变得大了许多,婴宁摇晃着手中的酒水,越喝越上瘾,很快就将一壶酒喝了个精光,脸颊上红了一整片。

她皮肤白,因此这点子红也就分外扎眼。

一个趔趄后,婴宁仰躺在冷冰冰的地上,晏楚倒是没扶她起来,而是微微调整了位置,恰好将以微斜弧度飘来的雪挡了个彻底。

婴宁躺在地上,冰凉的雪落在脸上顷刻间就融化,正舒服时,却感到光线一暗,发现晏楚给她挡了雪,借着醉意不由得怒从胆边生,叱道:“别拦我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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