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的楼梯很长。
秦在水依旧走在她身边,昏暗的光线罩着两人。
“那在你心里呢。”春好脱口而出。
问完,她又抿唇,觉得自己是不是嘴快越界了。
秦在水安静少许,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他看眼前方,又看她一眼:“明坤的工作一直很忙,大概率后续十年、二十年,都不会清闲。何况现在西南那边的扶贫工作依旧是明坤在牵头投资。婚姻要么没有,如果有,应该也会是第一位,和我的工作平齐。”
春好微微睁大眼,她怔愣片刻,为这句话鼓动了一下。
鼓动完,又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怎么刚得知他没结婚就开始想乱七八糟的事。
秦在水衬衫扎在西裤里,显得人颀长挺拔:“我虽然没结过婚,但我对婚姻的要求是很严格的。我不会随便和一个结婚。”
严格。春好琢磨这个词。
没人用这个词来形容对婚姻的标准,但他用这个词,莫名又很合适。
两人走上一楼,秦在水回头看向她。
“噢……”她心轻轻跳着,手背到身后搅动,嘀咕道,“你干嘛和我说这些啊,我又没想知道的。”
秦在水瞧她那样儿,跟一只水母在跟前对手指似的。
他牵牵嘴角,带她往外走:“现在开心了?”
“没有!”春好立刻否认,她脸躁地说,“你结没结婚,和我有什么关系。”
“也是。”秦在水配合地点点头。
春好嘴巴一撇,不满地转向他。
秦在水目光还在那儿等着。她撞上去,看见他深黑的眼睛,她只好又怦怦转走。
前边,诗吟也没走,她在酒吧门口等她呢。
秦
在水看见她朋友,脚步也停住。
“好好。”他忽而喊她。
“嗯?”春好回头。
秦在水眼光重新落回她脸上:“以后别再躲着我。”
她伤心也好、难过也好,他都不想她避着自己。他和她认识很久了,能常常见到她,总是好的。
春好“噢”一声。
她胸口一软,眼珠转着,勉为其难地嘴硬:“我看情况吧。”
说完,她却先忍不住抿唇一笑,“我去找诗吟了。”
放下话就跑远,可跑一半又回来,一股脑把西服还给他。
“拜拜!”她冲他踮脚挥手,脸红扑扑、亮晶晶的,像又回到华师一,他每次送她到校门口,她都是这样。可这次又不太像。
总之,有点开心。春好扑过去挽上诗吟,又惦念地回头看他。
秦在水还站在光影潋滟的长廊里,他低低一笑,重新穿好西装,也将她的体温服帖地穿进身体里-
后面几日,春好心情飞扬。
连上课工作都轻松了起来。
秦在水偶尔也会发消息,虽不频繁,但也不会一个月到头说不上话。
十月底,培训班中期考试。
考完,春好留下来帮曹教授整理试卷。
她平常麻烦曹教授太多,总是问问题,这次也主动帮忙。
曹教授带她去了办公室。
打开灯,里面有些杂乱,一股纸张水墨的味道。
他窗户外树荫都黄了,北京在路灯下更显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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