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西达特大暴雨,山体滑坡。”村伯伯说起那一天,很伤感,“你妈妈就是因为这个去世的呀。”
春好一愣。
她那时候才九岁,没什么时间观念,也不记得妈妈去世的具体情况了。
她只记得有同村的小孩子笑她,说她妈妈是被石头砸死的。
“其实西村都还算好的,我们就死了三个人,不是重灾区。东村才是。”吴书记说,“东村那天,正好有村民带人进山考察,太不赶巧了,那一块滑坡最严重,二十号人全没了,只有一个人回来了。”
春好惊骇:“只有一个人回来了?”
“是呀。”
她心狠狠一揪。
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她都不知道该心疼那些村民的家人,还是心疼最后生还的那个人。
这种事只要遇上一次,是生是死,大概都很难走出来。
吴书记说到这里,心疼又惋惜,他抹抹脸:“你妈妈去世,我也有错。我不该让她那天去村委会填材料的,雨下得太快了。”
就是很简单的补助材料,哪天去填都可以,但偏偏就是那一天,雨下得很快很急,路上山体滑坡,石头滚下来,人就没了。
春好喉咙发紧,她摇头:“村伯伯,那是意外,不是你的错。”
“我们这边山多,地质不好,年年有人出事。”吴书记说,“前些年,秦教授在这边做搬迁试点。西村民风不好,他顶的压力是最大的。现在安置点弄好了,大家才知道,他做的那些事都是对的。”
春好抬头。
前面,有人指着东村改头换面的一排排民宿和商铺,说这边的变
化多大,发展有多好。
秦在水则眯着眸子看山野,他不知在看哪一处,寒风吹过他浓墨的发梢,几分俊朗和无言。
他略略回头,和后面的春好对上视线。
春好想起上次的寺庙,他说的——“事在人为”。
她冲他破涕一笑-
晚上吃饭在东村这边的农家院吃的。
春好坐村伯伯边上,陈璋挨着春好。
秦在水扫他们一眼,坐去主位。
摄影小哥在给他们看拍摄的原片,他带回去还要剪辑一下。
春好看着屏幕里的自己,她还是不太好意思,但为了最终效果,他们还是一遍遍观看,发现问题,下次再改进。
县领导笑:“果然是年轻人,玩这种网络上的东西就是厉害。”
陈璋笑:“咱们这么用心,领导们有没有什么奖励啊?”
春好耳朵一竖,她在想要不要现在说。
秦在水瞧见她登时抬头,也颔首,轻声提醒:“确实,不能让人打白工。”
陈璋说:“小学这边,得安装一下净水器了,冬天,很多小孩子没有保温杯,都直接接自来水喝的。”
春好也跟着讲:“如果要换的话,环科可以参与公平招标吗?”
她咬重公平二字。
县领导们安静一霎,都看了眼秦在水。
而秦在水只做壁上观,并不做声。
“行!没有问题。”
秦在水在这里,谁敢说个不字。
县领导笑:“只要你们做出成绩,西达所有学校的净水器项目,环科一定有招标名额。”
春好笑,她起身敬酒:“那我替环科谢谢各位。”
吃完饭,门口,人陆续寒暄着离开了。
村伯伯还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