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起来吃这个?”
婉襄同他打官腔,“白薯贫富皆宜,不拘烹调之法,仅仅以炭火煨熟便有自然甘美之味。较之以山药、芋头等尤足济世,实在是朴实有用之材,四哥难道不喜欢么?”
“若论人才,自然如此,但于食物而言,未免太过粗疏些。”
婉襄掰了一小块递给他:“若是四哥尝过一块,就不会这样说了。冬日里白薯最为适宜,既可以饱腹,也可以暖身。”
像在科研所下班之后的冬天的夜晚……她望着雍正,忽而觉得一阵陌生。
她为什么觉得自己好像从前和他一起做过这件事?
“说来这番薯还是雍正八年时福建海关监督准泰呈进,那时朕命仅于圆明园该管处栽种,这一两年也发了无数新苗,千万倍于彼时。”
“雍正八年……”
是她和他在一起的第二年,也是他们因为不熟悉,不理解彼此而产生最多摩擦的一年。
在今日开口问她吕留良之事的时候,他一定也想到了那时。
发完这些感慨,雍正无声地将这块白薯吃完了,手上残留着白薯带来的热气,抚过婉襄的脸庞。
“这一次不能再拒绝了。”
什么?婉襄不得不将注意力转到他的话语上。
“朕之二子之母,如何能仅为贵人?即便为嫔也太委屈,朕想让你做朕的贵妃。朕怕你觉得朕是忘了,不能再不向你提起这件事。”
为她鸣不平,为嘉祥鸣不平,如今又是为她了。
可是嫔位就已经很好了,历史上的刘婉襄没有得到更多,所以她也不能。
“从未听说过由贵人一跃而至贵妃的,四哥难道忘了《大义觉迷录》中所言之事么?”
她不想让他再被世人指责了。
婉襄仍旧安慰着雍正,“其实四哥何愁没有来日,您自己也不是一步登天的。”
他是从贝勒,亲王这样一步一步走上来的。
“且让我也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吧。”
即便明知是谎言。
他重新将他抱在怀中,“那么封号呢?婉襄,你自己有想过吗?”
她觉得有些困了,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像嘉祥那样吃饱了就睡的小猪,“四哥这是想偷懒,居然让我自己来想。”
“‘谦’字如何,谦者,敬也,恭顺谨慎。朕不揭了你那羔羊皮,旁人眼中你还是那个不读书识字,只以恭顺小心取宠于朕的小小妃嫔……”
婉襄已经睡着了。